“什么?”
白玉京认真解释:“小没良心。他妈叫没良心。”
陆九万沉默了,这个取名水平,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总觉得白公爷有点故事。她委实夸不出来,许久才艰难地拐弯:“其实,我想问这是什么鸟。”
“画眉。”白玉京坐下来,笑吟吟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鸟名比我儿子的小名好听多啦!”
陆九万虚心请教:“公爷打算给令郎取什么名儿?”
她倒要听听还有什么奇葩名儿。
“狗剩。”白玉京紧接着解释,“不是我取的!犬子说是我娘子取的!”
白玉京偷觑着陆九万的神色,许是对方在酒楼质疑他脑子有病刺激到了他,他莫名想较劲,还想试探下对方能不能接受此等怪力乱神之事。
可是陆九万怎么说呢,人有点僵硬,神情古怪,竟还有开心?
白玉京一时犯了迷糊,严重怀疑她也被这惊世骇俗的小名给震住了。
不,其实陆九万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给未来孩子改个名儿,免得重名。她一向是取名废,所以很少自个儿取名,如今竟然有人跟她审美相似,陆千户不由生出海内存知己之感。
就是吧,这位知己脑子里的病愈发重了,竟然除了儿子,还臆想出了娘子。
她怜悯地望着自鸣得意的白公爷,柔声赞赏:“此名甚好,贱名好养活,尊夫人对令郎……慈母之心拳拳,公爷将来定然阖家美满。”
贱名好养活。
白歌的说辞自脑海中跃了出来:“儿是早产,母亲说贱名好养活。”
白玉京目光惊疑不定,心说原来京师女子如今时兴这种审美了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这破名好?!
再想想“陆九万”这个名字,白玉京忍不住怀疑护国公府是不是有点跟不上风尚了。他试探着问:“听说陆千户字‘云青’,您这名儿是取自庄子的《逍遥游》么?”
《逍遥游》中有几句是“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意思是有一只鸟,它的名字叫做鹏。鹏的背像泰山,翅膀像天边的云;借着旋风盘旋而上九万里,超越云层,背负青天,然后向南飞翔,将要飞到南海去。
“你要这么说也行。”陆九万轻轻嘶了声,笑道,“其实是家母痴迷叶子戏,生我那天她还在跟人打牌,正巧摸了张九万贯。至于‘云青’这个字吧,是我入白泽卫后,赵指挥使觉得名不太像样,特地取来给我做遮掩的。”
白玉京摸索着拿起碗,胡乱灌了口融化一半的雪花酪,心说看来京师还是有审美正常之人的。不是我等跟不上风尚,属实是人家审美太过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