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万沉默了会儿,就在大家以为她会愧疚或恼羞成怒时,她倏地一夹马腹靠近马车,利落跳了上去。白玉京心头狂跳,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侧车帘就落了下来。
一厢俱暗,陆九万单手钳制住他的下巴,指尖在光滑肌肤上摩挲,她贴近白玉京,灼热的气息扑在侧脸颊上,烫得白公爷哆嗦了下。
“不好意思啊,我向来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您忍忍。”
话音未落,白玉京就觉得自个儿下巴合不上了,剧痛袭上头颅,他惊恐地瞪大了眼,还没等他惨叫,就被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陆九万出够了气,随手拍着他的脸颊笑道:“公爷,我这人不太讲道理。知道前几任相亲对象为何跟我掰么,除了违法乱纪的三个,其余人都嫌我太过强势。您若没那份心,趁早少招惹我,左右您好妹妹遍京师不是?”
陆九万说完,径自翻身上马,呵斥车夫:“送你家公爷回去,酒没醒的话,就丢护城河里泡泡!不就是抓过他,至于这么毁我名声。打量着本千户这就要出京了,收拾不着他是吧?”
“哦!”白泽卫又是齐齐一声应和。
全程旁观的车夫吓成了鹌鹑,顾不得请示主子,慌里慌张地一抡马鞭,赶着马车掉头,带着一溜烟尘咕噜咕噜滚走了。
唐惜福冲陆九万竖了个大拇指,满眼佩服:“及时止损,扭转局面,狠还是你狠。不过……”他十分好奇地凑过来,“公爷那脸,真是你揍的?为啥呀?”
陆九万沉默了下,叹息:“他脑子有病,我帮他醒醒。”
都察院与白泽卫约好在城门附近汇合,陆九万率人赶到时,邵越泽已经等了会儿。
邵越泽这人朴素得很,车厢小而旧,车壁薄得一戳就破,除了风沙啥都防不住。所带行李也多是书籍文书、笔墨纸砚等物,换洗的衣物连唐惜福都比他多。
他是站在道边等着的,见白泽卫的人赶到,他冲陆九万微微颔首,对过了文书,便回了车上,示意诸人启程。
陆九万瞧着他那冷淡样儿,有些不自在,满脑子都是老赵念叨的那些话本。想问不敢问,纵使问了,邵越泽怕也不知道,反正陆千户难受得五脊六兽,恨不得挖个洞倾诉干净。
偏偏唐惜福还在她身边小声鼓劲儿:“头儿,别怂啊!舍得一张脸皮,敢把仙人拉下凡。你不尝一口,怎么知道他跟你心中的影子不一样呢?上啊!”
陆九万一脑门的汗,恨不得把这起哄架秧子的玩意暴揍十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