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哈,哈哈哈!”白玉京压低声音,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悲凉与释然。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般卑劣。
偶尔,他还是有底线的。
白玉京仰头望着灿烂星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与孙逸昭的点点滴滴。
“京哥儿,你怎么老不高兴呀?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嘛!”
“京哥儿,我们去骑马吧,我爹……呸,家里给我准备了几匹好马。”
“京哥儿!江湖救急,有人算计我!你帮我算计回去!”
再后来,白玉京告知了自己的表字,从此后,孙逸昭嘴里念叨最多的就变成了“陶然”。
白玉京忽然意识到,其实从他告知对方表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承认了这个好朋友,好兄弟。
他并不是一直都孤孤单单,只是他实在没良心,竟忽略了此人。
新月出来了,弯弯的,淡淡的,银白色,漂亮极了。
却说陆九万失了白玉京这个现成助力,也觉得自个儿急于求成了。她思来想去,决定先放放,要知道陶盛凌还在牢里,关了那么久,不信他没受影响。
趁着夜色,陆九万脚步轻快地进大牢提审了陶盛凌。
在牢里一连待了数日,却不见有人进来探望,陶盛凌便知道外面可能出了意外——勋贵们没有压制住白泽卫。
没人审没人问没人探监没法交流,单是恐惧,也能把人压垮了。
不过陶盛凌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十分擅长调整心态的人,连对庄太妃的感情都能独自压抑多年,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所以,陆九万上来先重击他的心防:“知器落网了。”
果然,陶盛凌的温文尔雅有一瞬的迟滞。他微微蜷了下手指,俄而笑道:“知器是谁?我不懂陆千户的意思。”
“不认识没关系,就是吧,我最近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陆九万笑吟吟地掘开陶盛凌苦苦隐藏的东西,“程心念的侧脸,像极了庄太妃。”
陶盛凌面色遽然变得极恐怖。
“想不到吧?有人既见过当年的庄妃,又见过如今的程心念。”陆九万不疾不徐刺激他,“你们长兴教是真卑鄙。不是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替身,怎么着,离了男女那点事儿,就玩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