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燕却是问道:“此人之才学,比起夫君来如何呢?”
韩德让稍稍想了一下,道:“我是正才,他是奇才,不好比的,若论王佐之才,我韩德让自信不输古之先贤,自问便是诸葛孔明复生,房杜在世,比我,恐怕也是差着些的,自然也不输当今世上任何人。”
“此人并非王佐之才,甚至是祸国之妖孽也说不定,然而看问题做事情,却有追本溯源,直抵本质之能,他的这份胆子,魄力,眼界,吾万万不如也,看他思想,似是墨家一脉,与我倒是很难并论得了。”
萧燕燕闻言叹气道:“南朝还真是人杰地灵啊,认识你这么久,我一直知你心中高傲,此人能得你这般评价,必是人中俊彦了,无双的秀才之士了。那此人在南朝之中担当何职,又所做何差遣呢?”
韩德让闻言面色古怪了起来,道:“他是……扬州城的捉钱人。”
“捉钱人?那是个什么官?”
“捉钱人……并不是官,严格来说应该是胥吏吧。”
“这般大才居然只是个小吏么?”
“不,他比较特殊,据说,此人与南朝的郑鑫曾经不死不休的对着干,还赢了,据说整个扬州城,都是只知他黑心熊,而不知南朝朝廷了。”
“这,这不就是个反贼么?”
“是,也不是,据说此人要娶慕容延钊的孙女,咱们这边信息不足,也许,现在已经成婚了吧,据说此人的背后有整个殿前司的支持,还是赵匡胤的兄弟。而且他虽然割据了扬州,却主动为国分忧,说是每年都要给朝廷两百五十万贯以上的税款。”
“此人……果然是奇才,这是亘古未有之事啊。”
“是啊,亘古未有之事,他的所作所为,许多事都只是传言,从扬州一路传来咱们大辽,难说其中没有走样变形,夸张或是诋毁之处。”
“我也是结合他的所作所为,结合他书中观点细细思索,这才能做到每次翻阅,都有不一样的感悟,几乎是时时常新了。哎~,真想与此人相对而坐,好生交流一番啊。”
“扬州啊,咱们这次南下,恐怕是很难打到扬州去了,不如安排一些勇士,偷偷潜入扬州,看看能否和此人接触一番?他的这套东西……在咱们辽国能适用么?”
“能用,但……不太确定这到底是良政还是恶政,是福是祸都不好说,且先看看南朝那边的实践情况再说吧,算了,咱们不去想她,太后啊,咱们先来大战三百回合吧。”
“死样~~”
事实上,韩德让这次并没有完全和萧太后说实话。
说来他们俩虽然是两口子,朝政中是一对情比金坚的政治联盟,然而严格说来,他们俩的政治利益也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刘大炮的这一套思想,最震撼他的就是君主立宪这四个字了,事实上这几个月以来,这四个大字就跟魔障一样时时困扰着他,影响着他,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所谓的君主立宪到底是什么,到底能不能行,亦或者说是会有什么后果。
要知道,他韩德让本人代表的一直都是辽国境内汉人官僚的利益,他就是辽国境内所有汉人的政治领袖,他与萧太后的婚姻,既是爱情,也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