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太太眼神一亮,连忙扑了过去,咕咚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那一张老脸,就憋得跟紫茄子似的,吓得刘大炮一跳,连忙取水来给她漱口,折腾了好半天,这才算是倒腾上一口气来。
“老太君,此物,可万万不是直接喝的。”
老太太也长舒了一口气道:“是老身莽撞了,这味道,像是鱼露鲜。”
“鱼露鲜?”
众人闻言,也纷纷是一惊,纷纷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了起来,同时各个都是一脸的惊骇之色。
这个时代,其实是已经有酱油的了,叫做鱼露鲜、青汁等,是通过鱼露和鲜肉经过特殊手法制作而成,乃是真真正正的皇家调料。
流落到民间的不能说没有,但一个字,贵。
即便是如慕容夫人、苏宁衔这等顶尖的权贵,一年也未必能吃得上一小壶的酱油啊。
此时看到这么大一缸的酱油,如何能让他们不感到惊讶?
沈毅更是从来就没吃过酱油,舔了一口仔细咂摸一番,却惊骇道:“此物之中,居然还有咸味?你放了盐?”
“对,我放了盐,此物是由黄豆和食盐发酵而成,甚至不需要黄豆,用榨油剩下的豆渣就行,小麦剩下的麸皮也行,此物风味独特,用来烹饪食物,可谓风味极佳。”
慕容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其中关窍,道:“此物,怕是要影响盐政了。”
“老夫人果然英明,若非如此,我也不敢说此物能养三万人这样的豪言了。”
“坦白说,我这一缸酱油,用的是私盐,这一缸的成本也不到一贯,卖的话,想来卖个几千贯也不成问题,即便是后面这东西的产量渐渐铺开,让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之家,卖个几十贯,上百贯自然也不成问题,此物,有几百万,乃至几千万贯的利润。”
“当然,小人就是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吞下这么大的利润的,盐有盐政,铁有铁政、酒有酒政、马有马政,这酱油,自然也应该有酱政了,
这酱政具体如何去实施,又该如何分配其中的利润,自然就应该由两位大人来酌情商讨,但不管怎么分,这肉,终究是烂在咱们扬州,烂在了咱们江南东路的锅里的,对吧?”
苏宁衔不爽地道:“休要卖这关子了,我不信你对这所谓的酱政没有自己的见解,速速说来,莫要调本帅胃口,你是如何想的?”
刘大炮笑着道:“我的意思,这酱油厂不妨由扬州知府衙门来办,说来不怕诸位怪罪,扬州的十大盐商与淮南十大盐枭,和我的关系都不错。”
“这酱油咱们到底是用官盐来做还是用私盐来做,说一句大实话,天高皇帝远,咱们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多用私盐,扬州府衙就多得一些利润,多用官盐,就多给朝廷上缴一些盐税,多少截留多少上缴,存乎一心而已。”
“当然了,这笔钱不能揣咱们私人的腰包之中,太容易招惹麻烦,我的意思是,原则上,酱油厂所用工人最好多用退伍伤残老兵及牺牲烈士家属,截留下来的利润,一部分可以作抚恤之用,另一部分,则可以做扬州的公廨钱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