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了关公,我这头再说两件小事,咱们义字门的兄弟是帮派,但不是人渣,刚刚结拜背誓之时候,也有过不许欺凌弱小之语。”
“第一,所谓有教无类,外地五湖四海来的朋友只要有十人以上引荐的,应收尽收,没加入咱们大家庭的,能帮一把的大家也尽量帮忙,不要欺负了人家。”
“当然,抢饭碗的这个事,交给我,我来替他们想办法,帮他们找饭辙,保证不会侵犯咱们老弟兄的收益。”
“第二,从即日起我义字门欢迎女子入会,包括青楼风月女子在内,入得门中就是咱们大家的姊妹,不可再行欺凌之事。”
“我的意思是,官妓呢,咱们管不了,全扬州的私妓有一个算一个,提议啊,仅仅只是提议,凡是加入我义字门的姊妹,若是在风尘之中,咱们弟兄们就想想办法,断账的,改成包账,包账的,改成拆账。另外咸肉庄的话,能关的就给关了吧。”
所谓断账、包账、拆账是封建社会主流的三种妓女模式,断账也就是生死账,妓女从生到死都归老鸨,和官妓是一个意思,一般情况下不存在赎身的可能,也基本很难活到寿终正寝。
包账的意思有点类似于合同工,虽然是卖身,但只卖三到五年,三五年后还了自由身,不管是找个老实人嫁了还是租个小房子做暗娼,好歹是自己说了算。
拆账则就是纯自愿了,妓女与妓院是合作关系,卖肉赚的钱可以拿分成。
当然,这些指的都是普通妓女,进化到卖艺不满身的那种所谓大家不在此列。
事实上以前他们义字门是不怎么涉及妓女的业务的,只是有些兄弟做了十姑娘,但十姑娘的本质还是打手钱,是卖命钱而不是卖肉钱。
可现在这义字门不是吞了和字门了么,这女人的皮肉生意自然也就落到他的手里来了。
事实上这风月女子啊,好多事儿其实是不能细琢磨的,越琢磨心其实就越不舒服,旧社会时逼良为娼的手段往往写出来都是丧尽天良,挑战一个正常读者三观底线的,偶尔当个嫖客还好,谁也不会想那么多。
但要说明知道自己的手下在从事这样的生意,自己每个月还要从中分钱,他就又受不了了。
谁特么又不是爹生娘养的呢?
说真的,他特想大手一挥把自己手里的风月场所都给关了算逑,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这么说吧,近代时魔都滩公娼与人口的比例都高达1:137,抛除男人,抛除老弱小幼,再算上没登记的私娼,嗯……
扬州城比之于旧魔都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另一面,亦不过是个吃人的魔窟罢了,这扬州的繁荣,倒是有一半都是这些女人卖肉卖出来的。
真把这个行业给禁了,也就没扬州城了,再说他又不是神秘力量,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把这个行业给禁了呢?
本质上,他这事儿干的和烟姿楼那头差不多,烟姿楼其实就是典型的拆账妓女。
真的有用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刘大炮认为拆账的妓女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好歹大家在法理上,明面上是公平合作的关系,你卖肉,我分钱,大家谈的是生意。
等这一波扬州城的断账妓女都变成了包账之后,未来他还要继续改革,让这扬州城连包账都不许有的。
至于咸肉庄,这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性的践踏,也是对人伦的一种亵渎,刘大炮看着就恶心,索性全都关了拉倒,就算这一茬市场没办法赶尽杀绝,他也可以保证至少自己的手上不沾这般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