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有个相公,无时无刻的想弄我,我也受不了,倒不如索性一开始就逼他出全力的想要弄死我。”
“这样,如果他这一波弄不死我,想来应该就能对我有个清晰一些的认知了,到时候再给他一个台阶下,给他一点面子,自然就会跟我谈了。”
“你很有信心啊,一个当朝相公,被你如此撩拨,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谁也说不好。”
刘大炮也唯有苦笑:“是有一点风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又不是我在主动找事,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上次用攻城弩杀我的就是盐铁、三司,甚至极有可能本来就是出自这位郑相公的授意,朝廷派他来查案,这可以说是贼喊捉贼了。我和一个要杀我的人怎么妥协?那自然就只能是逼他跟我妥协了。”
“你啊~,胆子是真的大。”
“嗯……你……还好么?你爹那头……”
“我爹已经进成都了,呵呵,还搞了个百骑夺门,据战报说,是他率领两百骑兵日夜兼程,直驱成都城下,趁着敌军反应不及时,直接一鼓作气的杀入城中,砍杀贼首,收复了成都。”
本来很振奋人心的战果,事实上这样的一封战报确实也是朝野震惊,一下子就将原本有点平平无奇的慕容德丰给整成天下名将了,甚至现在就连民间议论,也在那他与李存孝相互比较,军中更是已经有了慕容德丰天下第一猛的说法。
但在了解其中内情的慕容嫣看来……呵呵。
虽是亲爹,依旧鄙视。
刘大炮则道:“这些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天策府那边,已经与当地农会合流了,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顺利的,甚至于他们还管我要织机、要木匠、要熟手的工匠。”
“最近我正忙这些事情呢,老实说义字门里工匠、木匠,我有的是,但派人家去川蜀,这相当于直接暴露我和天策府的关系,怎么能瞒得住人,被挑选之人又是否值得信任,倒是很是让我感到为难呢。”
“我想问的,是朝中对你父亲的安置,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章程?这次他百骑劫成都,应该狠狠地打了王全斌那个沙陀人的脸了吧,即便是他什么都不说,朝廷,也一定会认定王全斌是在养寇自重吧?现在川蜀的事情,到底是你父亲说了算,还是王全斌说了算?”
慕容嫣想了想道:“我了解得也不多,不过眼下朝廷方面确实是在因此而争吵不休就是了,说到底,新官家并不想让我父亲握有太大的权力。”
“这是为什么?相比之下,你父亲代表的应该是中央禁军才是吧,反倒是王全斌才代表着地方军阀。就只因为他出自殿前司么?”
“那就是因为他出自殿前司了吧,对于新官家来说,防殿前司,甚于军阀、反贼,否则他也不可能扶着那曹彬上来。曹彬根本就不会打仗,但他是皇亲国戚,而且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能处理好复杂的人际关系,官家害怕殿前司这一系的势力再大起来,他就制约不住了。”
“嗯……那他现在能制约得住殿前司么?亦或者说,你父亲在成都,会有变数么?”
慕容嫣不屑地道:“他想当先帝,那要看他有没有先帝的本事了,王全斌的事,不是他想保,就能保得住的”
说着瞥了一眼一旁的九儿,道:“王全斌是沙陀人,天策府内部很大一部分凝聚力就来自于这种无谓的民族仇恨,再加上他在川蜀地区的暴行,现在有了我爹与他们里应外合,若说哪天王全斌被天策府的刺客暗杀,那却是一丁点都不觉得奇怪的了。”
刘大炮闻言笑了笑,倒是也认可了慕容嫣的这个说法。
其实这个时候王全斌如果够聪明,应该自己去死,还能保留下自己的一世英名,反正他已经七老八十,也没几天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