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应着,小丫头端了铜盆热水:“姐姐洗手。”
她侧过身子去洗手,又低头从香囊里取出一只小碧玉瓶,坐下重新在十指抹了一遍橘子油。这是今年她新得的药油儿。
柳如海微笑看她。
阳光落在她的侧脸,勾勒眉眼,她到如今还没有发病,应该是在三伏天暑气里就开始自救。
柳如海心里有数,经了立秋,再到立冬,恐怕每天夜里都至少有一个时辰,她会自个儿疏通经络,又试着用针。全是曹夕晚防着自己发病的。
她倒是十二万分地爱惜自个儿。
他言语间透出这意思,曹夕晚倒诧异:“我家就我一个女儿。”说罢,她坐在他对面官背椅里,端茶吃着。
他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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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回针,周姨奶奶安稳地睡了。
她和柳如海便退出来,她到了外间炕上坐。小丫头连忙上茶,又请柳先生坐。
素云早去了厨房,亲自催着为二人准备热点心。
“小楚还好吗?”她放下茶,随用取了铜签儿,拨着炕几小香炉里的梅花香饼儿。
“我每三天,去一趟陆老爹家,替她用针。”他吹着龙凤团茶,笑着,“严立人也会去。”
“?”她沉思,“谁?”
“困仙阵。”他提醒。
她卟哧一声笑出来,掩嘴几乎要笑倒在炕上,严立人和严凤人给傀儡阵取了一个名字。
——困仙阵。
那一夜,严家兄弟还甩着鞭,在侯府长街上高声大叫:“你敢来闯一闯我的困仙阵?”
结果一败涂地,兄弟二人被失了脸面的侯爷骂得狗血淋头。
听说,如今他们只好改了一个名字,朴朴实实的“百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