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乱。娘娘打小儿也单薄,太孙是小孩子。哪里受得了?”她和娄太监说。
各府宗亲们,有几个不是娇贵的?
更何况,她在儿时在燕京城,看过宋家嫡长子出殡,也是冬天,乱得不成样,她就吃过大亏,被拐子拐了。
眼下这样的国丧,倾城而出,比大爷的丧礼规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与娄德顺一商量,便决定丢了车,一起骑马。
“就去前面吧,三里地我另占了一处土地庙的小院子。炭火吃食都齐备着。我还花钱请了太医院的两位相好儿在那边吃茶。”她一脸沉稳,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我身子虚弱,不方便赶远路。时不时就要歇。娄大档别怪我多事了。”
“哪里,哪里——!”娄太监大喜,佩服不已,这位曹娘子果然是侯府娘娘那一房的两代家奴,就算是为娘娘、太孙当差,也要自己顶着这名头,不连累主子。
但楼细柳和宋卫仁都听出来了,她也许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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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良娣一身丧服,牵着同样披麻带孝的太孙,一步步行走。
脚面积雪,虽然有前导太监扫了雪,路面还是有冰。太孙冻得小脸儿发青,走得累了滑了一跤,险险儿被良娣抱住。
东宫回头看了一眼,宋良娣知道,不能停。
后面全是宗亲与百官,若是太孙传出不孝的流言,不仅对东宫不利,对太孙自己的将来也是不利。
她含泪:“前面就能歇一歇了。再走几步。靠在我身上慢慢走。”
“……好。”
“我来牵吧。”东宫回头,向嫡子伸出了手。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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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侯在不远处,看到前面这情形,微微皱眉。
他当然是盼着宋良娣有一个自己的嫡子。将来代替太孙。但眼下不还行。
东宫按礼要服妻丧,有一年。这一年不能同房,良娣就没有子嗣。东宫唯有一子,无子也对储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