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炭盆下框着四方踏脚木架子,盆里冒着黄红火焰儿,盆边上还搁着的一只银白色锡水壶,吐着白气,咕嘟着,一室参香淡淡。
曹夕晚不动声色,方才泡茶时,特意给罗妈妈又加泡了两片参片,自然为了彼此都有旧伤,得保元气。
罗妈妈也不禁与她互视一笑,感叹岁月时光。
“侯爷怎么打算?”反倒是曹夕晚一无所知,向罗妈妈打听。
“让苏百户升承天门千户,每日巡查再多派两轮。”
听得如此,曹夕晚微微点头:“他以往,不耐烦这些每日要行的琐事儿。”
“听说,兵部老相公,也想让一个得力的门人升这个位置。”
“谁呢?”
“紫眼彪。就是你们巡城司里慕容大姐的前夫。”
“啊?姜黄脸,丑丑的那个?”曹夕晚回想着。双枪门慕容大姐嫁过三回。都是门当户对家传武学的武官。
“哈哈。”
二女捧着参茶儿围着炭火,在火苗的蓝红光影间,絮絮说些养老、保暖、吃药的琐事,倒是都想十二月十二日出府去观战。
曹夕晚倒不担心苏百户升不上去。
紫眼彪她知道。家传枪法出众,是京营里的名将。当初是从老相公府上的家将出身。他又把双枪门慕容氏妻家学到的枪法,与自己家的枪法融为一体。新创了一门彪中枪。但这个人,便不提刀法,他也压根不是苏锦天的对手。
这人,被老婆甩了。总短不了在外收钱、召妓、蓄外室,如今找了兵部老相公做靠山,族人在乡下横行霸道。陈谷芝麻的各种烂事儿。总短不了。
她道:“让他知难而退罢。哪回不是这样。”
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罗妈妈笑着点头,便放下,反说了几句宫里的事。
原来罗妈妈也风闻着,宫里乌老监听着青罗生病散功的事,倒是早早就托人给了话,曾经要招揽青娘子进宫?
罗妈妈觉得这事儿不好问,正迟疑着,曹夕晚兴兴头地:“我本来以为,细柳是番子。”
罗妈妈一听,笑声不绝:“哪一点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