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怕的,但应该让爹娘离开,也免得覆巢之下无完卵。
再说了,兴武太祖在大乱之后立朝不过三十年,金陵城里全家死光没亲族的人多了。她难道还要靠着亲族过日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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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娘的差事没有变,既是二管事发了话,夫妻也没有回后巷的家。曹夕晚想了想,特意提着一罐果子饮,去她娘住的小耳房里叮嘱一番:
“不要落单,别人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就算是赌钱吃酒,都一起。出了事我来找人为你求情。记得了?”
“……我不会赌钱。”
“那就陪着吃酒,别吃醉了。都行。你看这样吐出来。”她拿着帕子抹嘴儿,正经地教她娘怎么吃一口酒全吐在帕子上。吴大娘笑个不停。
“有仇家吗?小晚。”吴大娘迟疑想了想,“你在府里,别人不敢欺负我。”
“……嗯,还不知道。有奸细吧。一定是要调我出府的。到时候你就……”她和她娘嘀咕了一番。她娘一听奸细可能是想拿钱拿好处收买全家,顿时升起了一腔忠心,想了想,点头应了:“这容易。”又想了想,“那我暂时不去你舅舅家了。”
千万可别去了。她一怔还没料到有这个意外之喜。她娘遇上大事儿,反而沉稳了些?
她倒要看看,到底会是谁来落进她的陷阱。
以后,自然就不会有人来找她娘的麻烦了。
至于她爹?她爹在侯府里,太喜欢偷懒。奸细要骗他并不容易。
“对了,小晚,你要不要零花。我攒了些钱。”
她娘吃了几口果子饮,抹了嘴,喜滋滋拿出一只蓝花布的钱袋儿,里面铜板碎银子都有,还有一两颗小金豆。曹夕晚也吃了一惊:“这是?”
“这是路过买折扇子的老太监给的。他衣袖儿有缝,我顺手用针线缝好了。没想到这样大方。我想应该是贵人。随手赏我的。”现在全是她的私房钱。
曹夕晚眨巴着眼,果断伸出手要零花,她干嘛不花,让给舅舅们花吗?
她就得拼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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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天天有零花,柳如海时不时就能看到,她溜到侯府西角门买果子偷吃。她觉得外面挑担儿卖的莲子更新鲜水灵。
她分给守角门的婆子一包,一回头撞到出府回家的柳如海,想了想也分给他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