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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梧桐院。
空寂无人。
她潜到了她爹住的那间屋子。叩窗无人回应,她低头仔细再一看,门没上锁。
“爹?”
她推了推了门,吱呀轻响,门开了,里面黑漆漆仍是无人回应。
这人居然又不在。
她立时潜进去,把他屋子里外搜了一遍。果然就查出,他上回从家里杂屋里偷拿了几匹红罗宫锦还被柳如海看到,他爹到底乱送东西给谁了。
他爹还是有个记账的本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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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件深青色男外衣,罩着乌木格窗,点了灯。
本子上记着,几匹红罗宫锦,居然是送给了药铺子四味厅的掌柜。她简直要气死。
四味厅的掌柜以前在她手下做事,这掌柜还是她安排的。有事她打声招呼就行了。能要送什么礼,还是这样贵重的礼物。
她用脚都能想出来,她爹想去做个坐堂大夫,兼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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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她爹差点开错了方子,被柳如海从柳记劝退回家,还不死心,他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做大夫的念想。但他这个倔劲儿,怎么不去拜个师父好好学学?
但他爹非要祸害人,这事儿她早有准备,她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到了本子上另几条记录:
她爹写着哪几天去跟踪秦猛,哪几天跟踪连二管事,哪几天跟踪侯爷。
哪几天她爹还跟踪过五老爷,六老爷……
如此这般。
她爹比她这个锦衣老番子,还像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