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折煞我也!不敢当不敢当。先生是好人,但学校总会有恶人。他们的教导主任发现我不付学费来偷课,他当然不干啦!就经常来赶我走,我嘛,就跟他耍嘴皮子,就想赖着不走,就是喜欢跟他对着干……”
“难怪你这么能说,原来耍嘴皮子练得是童子功啊!”
“老板您说笑了,说笑了!唉,我们人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环境慢慢养成的,龙生龙凤生凤,我是老鼠就打洞。呵呵,扯远了。那个教导主任看上去很坏,其实啊,他是个大好人,真的印上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老古话。”
“哦,怎么回事啊?”
“他赶我走,是因为付学费的规矩,不能因为我怀了学校的风气。也许他老人家看我聪明机灵吧,就来我家上了一次门,看见我家的这样的情况,也没说什么漂亮话,回到学校就帮我交了学费,让我光明正大地坐进学堂读书。我当然高兴啊,就去读了几个月,可我爹的脾气古怪的很,他不愿受人恩惠,说注定还不清的恩不能受,就让我退学了。其实,我懂我爹娘的意思,他们是要我早点出去挣钱来养家。”
孔立强耐心的听他绕圈子说事,始终没有打断他。但听到这儿,孔立强的心只觉得一阵抽搐,心情陡感沉重,他没有想到顾律会有这样的童年,却由此突然想起了的父亲来。
孔立强想到,父亲开了一家私塾,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先生,却因为自己劫粮而遭受牵连,父母双亲,包括姑母一家都被日本人残忍杀害了。因我而起之祸,孔立强不由得触景生情,既有内疚,又有悲伤,纠结难言,钻心般的悲痛,令其神色因而顿现哀寞,脸上一片苍白,不知不觉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