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有个建议,听不听在你!你的大韦已被日本人盯上,韩某人也靠不住,你不如跟我去川沙。我的意思是,采用折中的办法,你别主动去找你们的人,也别让那边的人找到你,我有办法让你换一种活法,从此不问家国事,只做江湖人,这样可好!”
话音刚落,司机突然插话道:“老板,码头到了。”
黄叔平用不容违拗的语气说:“我有话跟孔先生说,先去教堂。”接着,继续对孔立强说下去:“假如你良心上过不去,我答应你,可以像我一样,在暗地里帮助那边,只要不留名号就行。做而不留名,我想,你也不会在乎那虚名吧?做实在事,问心自安即可!”
孔立强把视线转向窗外,似乎有一点心动,没有立即回答!
黄叔平说:“你可以不急着决定,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
孔立强回头道:“谢谢您,您的心意我领了!”
“你答应了?”
“不是!苟且偷生,不是我的个性。我不能跟您走,因为,码头是进出上海的门户,也是与那边联结的重要通道。更关键的是,十六铺是当今政府的官方码头,有许多资源可以利用。那边的处境举步维艰,亟需物资供给支援,我不能轻言放弃。”
“可是,那边断绝与你联系,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意味着你可能永远没办法回去了,也意味着,你做的那些事,他们永远不知道。”
“我明白!我们成交的那两笔生意,那边不知道有我的份。”
“你既然明白,干嘛还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何不趁机急流勇退呢?”
“不行!我不是在为我自己做这些事,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是为了我们在前线浴血抗日的战士。唉,说大了,我是凭心做事,可能少有人会理解。”
“凭心?你的心里一点也不委屈吗?抛开公论不提,你还存在一点私心吗?”
“此话怎讲?”
“你的心里就没有乔英子吗?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要出嫁了,你也不在意吗?”
孔立强顿时语塞,不敢直面黄叔平咄咄逼人的眼神,再一次把头转向窗外。
黄叔平顿了顿,吁了口气说:“我看得出来,英子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有她。只要你给我一句话,英子的婚事还有转机。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回去考虑,不要急着答复,就算今天我去把英子的婚事定下了,只要你一句话,我来出面悔婚,大不了赔钱嘛!能用钱解决的事,在我看来不是事。人家无非是要面子,就一定没人会张扬出去。”
“不用考虑了,我此生已交付给了那边。”
“老弟啊,话别说得太满嘛!”
“谢谢您的理解!黄老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配谈情说爱的。假如当真对一个人好,当该远离这个人,离开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