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男听到“孔立强”的名字,心受触动,眼泪夺眶而出。她没有在石田的刑架上落泪,此刻却抑制不住,潸然泪下。
古祝群的人斜眼瞧见卓立男的模样,心里不觉暗想,原来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
浦成接着说:“潜伏在医院的同志,我不认识他。我们怎么办?只能看花名册才能找到这个人,才能救出孔立强……”他继续写字:拒绝。
“拒绝”两字比划太多,卓立男一时没有感触到,顺口而问:“什么?”
浦成沉着气,说:“保管花名册的钥匙,放在谁的手里只有你知道,所以,组织要求你,现在就去取钥匙。事态紧急,卓立男同志,你不能犹豫,也不要怀疑组织营救孔立强的决心。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立即去找你的上线,取出这把钥匙。”同时手写:不!
卓立男感触到了“不”字,却吃不透浦成的用意,不禁问道:“啊?”
一个“啊”字,已足够浦成把这场戏演下去。
浦成说:“钥匙是你交给保管人保存的,这个地方只有你知道,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我们的车在路上绕了很多的时间了,再这么绕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卓立男同志,你说,钥匙放在哪里?”说这席话的时候,浦成写了“东林寺”三个字。
“东林寺”三个字重叠在卓立男的掌心,她感触了“东林”两字。
浦成的话,在卓立男听来,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此刻的她已无怀疑,浦成是在迷惑敌人!而谢伯俞和古祝群的人听来,却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浦成的诱导已见成效,为情而心软的卓立男上钩了。
卓立男缓缓诺诺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东林……”
浦成不待卓立男停顿,立即接上了话,道:“东林寺!你是说东林寺?”
卓立男不置可否,脸色凝重,却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
浦成心里暗喜,终于松了一口气,重复问道:“你是说钥匙存放在东林寺?”
卓立男没有是,也没有说不是。
浦成见状,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么做是不符合我们的纪律,可是,特事需特办!”他松开卓立男的手,拍了拍前方的座椅靠背,“谢经理,东林寺。”
谢伯俞又与古祝群的人对视了一眼,点头回答:“是!”他认准道路,油门一加,车子风驰电掣,朝东林寺方向开去。
在这同一时刻,寿谷夫坐着孔立强的那辆车,去医院把他接了出来。
孔立强与寿谷夫坐在后排,前排坐着一个司机,一个陌生人。孔立强估计这两人是寿谷夫的手下,心想听天由命吧!
孔立强不知道寿谷夫想干什么,但他隐约猜到,这事与卓立男和粟永盛同时失踪有关。心事就是心事,心事怎可说事!他赔笑着问:“寿科长,您怎么想着坐我的车?”
寿谷夫阴笑着说:“你的车目标小,安全!”他说了实话,自己的车目标大,连着三次遇刺,已令他不敢再坐自己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