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荃毫不示弱,眼眸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地说:“孔先生,我叫雷荃,是严副站长的副官。这间办公室,除我之外,反倒是您不能随便进来。就算您是我长官请来的客人,也不能例外。还有,孔先生,客人是不可以坐在严副站长的座位……”
孔立强打断道:“哦!原来是你!你大概不知道我与你长官的关系吧?别说进来了,更别提我喜欢坐哪里,我们睡觉都是睡一张床铺的。”
雷荃丝毫不惧,不亢不卑地说:“对不起,孔先生!私交是私交,这里是办公室,闲杂人等不能轻易进入的办公用房,况且严副站长不在……”
孔立强吼道:“什么?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我是闲杂人?我问你,严青会大老远地把我这个闲杂人从南京请来吗?”
“对不起!严副站长暂时不能工作,但我没有被解除职务,看管这间办公室是我的责任。孔先生,您还是离开吧!”
“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有军务在身,你不让我留下,耽误了缉拿日谍的时机,你担当得起吗?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你啦!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孔先生,请您稍安勿躁!属下知道您的身份和正在执行的任务,否则早就叫人了。孔先生,您现在执行的任务,是我们杨站长亲自下达的命令,您的办公室应该让站长给您安排。严副站长现在停职接受检查,按照纪律,他给你指派的工作暂时已被终止,所以,您是不能……”
“放你的狗屁!你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雷荃。”
“好你个雷荃,你是想造反呐!”
“恰恰相反!孔先生,我在履行我的职责。”
“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给撤了!”
“那起码也得把我撤了,您才可以留在这间办公室。”
“好哇!雷荃,谁给你的胆子呀?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孔先生,属下是军人。”雷荃一个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吧!您为难属下,怕是有失您的身份。”
孔立强“腾”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说:“大胆!你以为你是谁?”
雷荃下垂的手不收,继续着请孔立强离开的态度,说:“我是严副站长的侍从副官,服从严长官的命令,履行军统上海站的任命职务。”
孔立强不得不被雷荃的军人本色所折服,听他所言在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与他对峙下去,却如何甘心被人就此赶出去。他被气得脸色开始发青,刚想开口怒骂,“使命”两个字,猛然间重重地撞击着心房。自己回上海的使命是为了查出内奸,而不是来与人为敌,与雷荃发生口角之争。
再继续与雷荃争口舌,只怕弄巧成拙。小不忍则谋大乱!他一想到这里,立刻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必须换一个方式,山不转水转。
孔立强把手支撑在办公桌上,眼睛盯着电话机说:“我在等电话响!”
雷荃不解地问:“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