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双手将他扶起,一边不受控制的接了龟钮。
周行父亲是贾人,母亲更只是一个胡奴,出身可谓最低贱不过。
对他来说,能替公孙瓒掌管庄园,做个大管事,已经是值得庆幸。
他之前用穿葛衣那般伎俩,欲在主家娘子面前博个出彩,也不过是心有不甘,为了子孙以后能脱离这般依附于主家的低贱身份。
一县县丞在大人物眼中或许什么都不算,可这是正经被征辟,吃官粮的二百石地方属官。
这样的身份,对于周行,对于周行一家,是一次由贱籍到被政权认可官吏的阶级飞跃。
此后他的儿孙,也可以摆脱贱籍。
念及此,周行竟悲恸的哭泣起来。
在场诸人,田楷渔阳田氏出身,可只是旁枝庶子。
赵云与夏侯兰皆是寒门庶族。
他们均知道一次阶级的飞跃和一个机会对一个贱籍之人代表了什么。
没有人打扰此时的周行。
田楷想到了公孙瓒,当初的公孙瓒,也是这般给了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只有来自后世,并未真正切身体验过阶级能对人产生多么深刻影响的公孙颜,见周行声嘶力竭的哭泣,有心想要劝慰几句。
赵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许久,周行才止住哭声,双手珍而重之的握着那一方小小的龟钮。
起身先向公孙颜行了大礼,不等公孙颜反应,又向赵云行了一礼。
“多谢小娘子成全,多谢赵都尉成全。”
他知道此事必有公孙颜的推动和许可,否则赵云绝不会突兀的征辟他人庄园管事为官。
他也知道就算公孙颜推动,也须赵云许可,否则他这杂胡贱籍凭什么做得一县县丞。
他没有如当世官场征辟,玩三推三让那套,他害怕自己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给客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