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内阁的态度来看,不但钱敏中对范臻甚是尊重,叶铨也一直表现出亲近的态度。
众所周知,钱敏中和叶铨始终不是一路人,两人路数不同,目的却是一致,都想尽力的拉拢范臻。
能让两位当朝尚书拼命拉拢的人,想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林紫苏与范臻方才只相处了半个时辰,自然是无法得知范臻的秉性。
皇帝有此一问,她将目光看向了皇帝,想从皇帝的表情里找到心中所要的答案。
皇帝却是一脸平静,说道:“苏丫头,你且记住,朝中衮衮诸公,也就两个半聪明人,这范臻,就是其中之一。”
林紫苏当即错愕,没想到皇帝会对范臻如此推崇。
皇帝说话的功夫,他口中的聪明人范臻,刚刚和吏部尚书叶铨交谈了一番。
这时候已匆匆出了宫门,回到了南城的宅子里。
这是范臻入京之后,皇帝御赐的宅邸。
虽然只是三进的宅院,不过范臻也就带了大儿子进京,其他的家人都还在河中的老家。小小的院子,足够父子二人住下。
他回到家后,立刻就把自己的儿子范岐叫到了书房里。
“邠卿,这几日你一直在家里读书,京中的书和河中的书可有什么不同?”
范岐字邠卿,今年三十八岁,马上就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多年治学的经历,让他看起来有些木讷。
“河中离山林近,越读书,越盼着云水之乐;京中离天子近,越读书,越盼着封侯拜相。”
范臻当即仰头大笑,直到笑的喘不过气,才停住了笑,说道:“看来这次京城之行,倒是为父做赌对了。你实话实说,当年你在江南东阳府的任上,为父把你召了回去,可曾怨恨过为父?”
“父亲深谋远虑,一切都是为儿子谋划,儿子不敢怨恨。”
“不敢?那看来还是有怨呐!”
范臻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年轻气盛,为父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借着你母亲去世,把你召了回去。”
“以往朝里有钱家、陆家、澹台家,咱们范家没落多年,和他们合作,也没什么筹码。但要是抢他们的位置,那更是不妥。”
“眼下章家到了京城,澹台家彻底倒了,朝堂上风起云涌。大丈夫相时而动,这等机会,万万不能错过。这些年你磨砺的也足够了,为了子孙万代着想,咱们父子该出来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