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道:“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芈月语塞:“我”
她会怎么做呢她是随着黄歇不顾一切地离开,还是与黄歇抱头痛哭,难割难舍。
她是会走,还是会留
她与黄歇总角之交,多年来相伴相依,少司命祭的共舞,废宫中的两心相知,这桩桩件件,刻入骨髓。
可是秦王驷呢芈月想到了两人骑马飞奔,两人在清晨持剑对练,两人在商鞅墓前相交,两人在四方馆的天井下听新着策士辨论,在蕙院,秦王驷将她和初生婴儿搂在怀中。
何去,何从,何进,何退
芈月不能选择,她伏案痛哭。
黄歇伸手轻抚,颤声道:“皎皎”
芈月扑入他的怀中,捶打着他:“你何不早来,何不早来”
黄歇轻轻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芈月却下不了手了,她抚摸着黄歇的胸口、手臂,夏日衣薄,虽然隔着衣服,依旧可以摸到他身上未愈的伤口。
黄歇忽然道:“皎皎,你跟我走吧”
芈月惊愕道:“你说什么”
黄歇道:“我原以为你已经过上新的生活,所以不敢再来打扰你。可是没想到,医挚被人绑架,你被人暗算差点母子俱伤,我才知道我错了皎皎,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心如被凌迟,寸寸碎裂。恨不得拨三尺剑闯宫去见你,恨不得驰骏马将你带到天边去。我恨我自己为何来迟一步错失机会,恨我自己当日为何听到你已经怀孕就以为与你已经今世缘断,恨我自己为何会以为你已经开始新生就犹豫不决早知道你在秦宫过得不好,我早就应该将你带走。皎皎,跟我走吧”
芈月听到他前面说时不禁泪下,直至他说到最后,惊呆了道:“可是、可是我已经生了子稷”
黄歇道:“把孩子也带走,我带你们母子一起走。”
芈月道:“我”
她抬起头,看着黄歇目光炯炯地看着芈月,充满深情和期盼,而她的内心,却是充满了纠结和无奈。
而此刻,厢房外,秦王驷负手而立,面沉似水。
其他的人均已经跪伏在地,一声也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