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陆康之死虽然不是袁术,以及孙策刘勋等人亲自下手,但彼时的陆康本就是古稀老人,坚守城池两年的代价自然是将最后一点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之下,自然绝无幸理,那么这个陆绩和袁术便可以说是有杀父之仇,怎地还会在其麾下任职?
同样的,袁术又怎会对一个敌人的儿子毫无怀疑,这般信重呢?
“正是,俺当时听到这话也大为诧异,便猜测那陆绩乃是狼心狗肺之徒,贪图荣华富贵,竟然将杀父之仇抛诸脑后。”王熊道:“那沉殊却说不然,其实以他所观,陆绩此人颇肖乃父。”
“颇肖乃父?”
这些世家人说话总是半遮半掩,但如今的王政亦非政治小白,同样一点就透:“意思是说这陆绩也是一个义烈之人,如今为袁术效力,不过是隐忍罢了?”
“俺也觉得有此可能。”王熊道:“本当如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会有人当真愿意为仇敌效力?”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道:“不过将军,俺前日与此人见面时,却是一点没看出什么端倪,反觉得这厮对袁术忠心的很,吓的俺连出言试探都有些不敢。”
若是连你这样初见面的都能看出他心怀异志,那袁术又岂会容他至今?
这一点王政自然看的明白,有陆康一事在前,这陆绩便是能瞒过袁术,恐怕杨弘等人也会对他始终抱着怀疑,自然愈发谨小慎微,不会轻易吐出什么,且说到底,王熊毕竟也只是王政的亲信,在这种人看来,身份还不够重到能让他坦诚心迹的地步吧?
想到这里,王政放下书卷,长身而起,起身在室内踱步了好一会儿,再次抬头时突然轻笑了道:“王熊,你说如此英烈之后,本将是否当亲自拜访呢?”
王熊忙道:“将军既是武人,仰慕英烈,本是正常。”
“嗯,便明日早上吧。”
刚刚说完,他又摇头否定,“不妥,不妥,贸然登门,似乎有些冒失,你明日一早先去打点一下,这么着,我记得阿胜之前克复皖城时总缴获了不少珍物,你去挑...算了,你去挑些好点的兵器吧,再让乔姑娘去帮你挑些古玩字画出来,各自选些去送给这位忠义将军之后,附上拜帖,说本将下午登门拜访。”
王熊笑道:“将军,明日却也难送。”
王政闻言一怔,侧目问道:“为何?”
“俺听那沉殊说完,便想到之前许是见俺身份不够,故这厮讳莫如深,随后便立刻去见了陆绩,说到若是王州牧欲与他会晤,不知陆都尉今日可有时间...“
“哈哈,好你个王熊,当真大胆,竟敢自作主张?”
王政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仰天大笑起来,王熊既然说了此事,陆绩的答桉自然不用说了,至于什么自作主张自然不过是玩笑罢了,有些事情未得王政应允,自然是不仅不能做,更是说都不能说,但有些事却是未必,否则手下们事无巨细都要请示王政,那还谈什么成就大事?
但这其中尺度,甚至连王政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也只能让王熊这些手下人自行揣摩了。
果然,便见王熊也是笑嘻嘻地回道:“那陆绩只回了十个字。”
“哪十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