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度。
严峻的行为已过度了,而王政的宽容亦到了极限,若是再次姑息,他这位州牧的脸面何存,威信何在?
“对方已有求死之心,”闻言,王政露出嘲讽般的笑容:“若是这般杀之,岂不是遂其心愿?”
不会吧?
主公竟还要忍吗?
听到这话,张昭讶然看向王政。
四目相对片刻,张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臣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不错,严畯一心求死,杀了他,反遂其愿。”他正色道:“且今时值岁旦,见血不祥,不如暂且留此项上人头,将其扣在城中不需离开,再对外发布文书,通传全州,就说严峻已经被主公任了官职。”
“再将其家人从彭城接来,其若还是抵死不从,斩之亦不迟也。”
按张昭这话的意思,便是严峻或许是不怕死,不过对方亦是士族出身,若以家族胁迫,或可使之屈从。
只是张昭却是误会王政此话的含义了。
“哈哈哈...”
话音未落,便见王政长身而起,拂袖甩落案几碗盏,仰天大笑,神情不屑。
“一介竖儒,也配让本将用此心机?”
莫说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便是郭嘉、荀彧,甚至是诸葛亮这样的国士,若是几次三番这般不是好单,把他往死里得罪,以王政的心性也绝不可能再容忍下去了。
遑论纳其为臣?
他当初造反,说白了,不就是想要个畅意随性么?
“自入徐州以来,本将自问待彼辈士族已算仁厚,却不料总有此等不识好歹之徒屡屡冒出,将本将的宽宏视为软弱可欺!将本将的大度当成放纵无忌!”
“此等狺狺狂吠...”
虎目在张昭和陈瑀身上巡回片刻,王政声调凌厉,一字一顿地道:“本将听够了,也听厌了!”
说这话时,王政面色沉静,不见喜怒,却让两人感觉一种莫名的气势从少年身上散发而出,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