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半个窝窝头,甚至都闹出过人命。”
见天子感慨,堵胤锡也不敢多言,天子忆往昔,又岂是臣子可以插嘴的。
随即,天子话锋一转,却是突然道:
“爱卿你在辽省任过知县,又在陕西任职多年,如此两地往来,想必也是十分熟悉了。”
“和朕说说,这些年,各地的变化,还有朝廷政策的……利弊……”
闻此言,堵胤锡沉默一会,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这些年,见得太多了,也有太多想要改变的东西。
这一次,能亲自向天子汇报,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如何说?怎么说?
沉默好一会,堵胤锡才缓缓出声:“臣记得,当年初为官时,尚且百废待兴,民不聊生,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圣君临朝,臣所见所闻,整个天下,已然是欣欣向荣之景。”
“说点实在的,别说这些套话。”
天子摆了摆手。
堵胤锡停顿一会,一咬牙道:“臣斗胆谏言!”
天子大笑:“畅所欲言,无需顾忌。”
“臣以为,当前天下,最大之弊,莫过于人心未定!”
“臣总管灾民迁徙,来往数万里,朝廷之政,微臣之职,皆可见无穷阻扰。”
“所见所闻之地方士绅,往往皆对朝廷之政,多有微词,甚至多有违逆阻拦……”
“其心未定,其志莫测,此乃大弊!”
堵胤锡似毫无顾忌,亦是道出了心中最大的隐忧。
天子默不作声,心中思绪却是骤然翻涌。
这个弊病,天子清楚,满朝重臣清楚,但却是一直互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