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计妙计,而且这场戏,还得老四来演。”何望舒“啪”地一声合拢折扇,脸上自然是笑颜如花,兴致勃勃地往前踏出几步。
“为何?”熊珺祺紧蹙双眉,他心思较浅,看不出何望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说,老四可还蒙在鼓里?”何望舒的脑袋跟着折扇一起微微摇晃起来,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傅朝还在一旁,不要败露周宗负伤一事;一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段谋刚才摔门而去得早些,周宗醒转都是后话,让他去演这场戏,恐怕墨宗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破绽的。
众人意会,自然是不谋而合,周宗也退回堂中,对着傅朝诡异一笑:“去找你四师叔。你就说,刚才来我这见我昏迷不醒,实在不知该当如何,只能向他禀告。”
傅朝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将计就计,心中也猜了个十之八九,得了周宗吩咐,更是拿出一副绝不辱命的模样道:“弟子遵命,定不多嘴。”
此话一出,让本就兴奋至极的何望舒更显激动,忍不住又大步流星地来到堂中道:“孺子可教也。”
傅朝得了夸赞,尤其是师叔们的夸赞,脸上露出欣喜,急急忙忙便往外走去。
见傅朝走远,众人的脸色也渐渐归于平静。
“你说庙堂,有何事?”
周宗的脸色说不上平静,看得出有深深的忧虑藏在他的眼底。东极门是人君在尘世里御用的左膀右臂,但这不代表在人君跟前能得到完全的信任。
统御江山之人,不可能将心完全托付给另一个人或势力。不仅是周宗,他的师兄弟们也谙熟这个道理,自然也看得出周宗的担忧是何物。
“人君今儿一早便传令过来,两件事。第一件,召你入皇城。”
钟寇声音低沉,此事是段谋告诉他的,东极门的暗探在暗处待了多年,殊不知暗探的深厚,还有人藏在阴暗里。
“所为何事?”周宗明知故问道,似乎要钟寇说出实情,他才肯善罢甘休。
但钟寇一脸愁云,张嘴说出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人君说数年未见,想与你叙叙旧。”
“哦...”
周宗不由地陷入沉思。他心里清楚得很,秋舫下山不过寥寥数日,人君定是收到了情报。不,甚至在他被晏青云叫上山时,人君便已经起疑。此次要他入皇城,说是叙旧,实则质问,看来这顿鸿门宴,不得不尝尝滋味了。
“四师兄以你身体抱恙,需卧床静养为由推辞了。”钟寇双眉紧蹙,缓缓补充道,“我想应该一时无忧,只是辛苦你演几天戏了。”
“听说人君这些年深居简出,对庙堂和尘世,都过问得不多。”林芸见他们二人眉头紧锁,一脸的不痛快,便张嘴劝慰道。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人君不一定是为秋舫而来。
“天下的君主,不可只瞧表象。”周宗郑重地说道,他将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里边没有茶水,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