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东极门那些歹人辱他骂他,甚至还要取他性命,就算如此师弟还惦记着一份情谊,这重情重义的品性可见一斑。”
赵芸竹打小心思细腻,一瞧场中情形,赶紧为芦戌道人递上一个台阶。
“赵师妹,话不可这样讲,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追杀自己的贼人,这明明就是不识好歹。”
张启虽然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赵芸竹的心意,但每每说起话来,却总爱压人家一头,好像天下道理只他一人懂得。
赵芸竹微微蹙眉,她对张启并无半分好感,甚至还有些厌烦之意,但其作为师兄,自己也不便与他正面冲突,只好朝着芦戌道人说道:“师叔不如给师弟几天时间,让他也适应适应如何?”
张启见赵芸竹既不与自己搭话,又为秋舫说着好话,一股火气自肺腑中突起,再向芦戌道人进言道:“师父,孽徒不可留。”
芦戌道人瞧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占着道理,缓缓地点一点头。
不过再大的道理都敌不过一个根骨俱佳。芦戌道人再清楚不过,秋舫乃是他在徵侯山的前途所系,早在秋舫开口叫他大师时,心中就拿定了主意,此刻的犹豫不定,不过是端起师长的架子罢了。
他稍一沉默,便一拂青衣道袍,右手拎起精光长剑举在空中,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道:“自打六八道人开山立派,我们徵侯山收徒便不看出身,只看品性,有情有义者理应入我山门,徒儿不愿叫便不叫,这有何好争论的。”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此刻却非要装出一代宗师的模样,秋舫看在眼里,只觉得徵侯山的人也太过虚伪了一些。
张启见芦戌道人心意已定,自然不敢忤逆,只好恨恨地瞧着秋舫。
“师叔英明。”赵芸竹见状,又恭维一句。她虽然本领不高,但聪慧过人,短短几句话又为秋舫解了围。
秋舫瞧着赵芸竹,眼中噙满感激。
本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衬自己,若是让她知道真相,恐怕会恨透自己吧。
秋舫心中叹道,若是没有东极门和徵侯山的恩怨情仇,更没有庙堂之争,两人成为朋友或许挺好。
赵芸竹会意,嘴角露出浅浅微笑,似乎在告诉秋舫不必在意。
此时,徵侯山的孩童沉默已久,与他平常聒噪的性子大相径庭。他见大家化解了尴尬,氛围不再剑拔弩张,便是一个健步跃到秋舫身畔,好奇道:“师兄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这孩童倒也听话,有了昨日赵芸竹的训斥,他竟老老实实地叫出一声师兄来。
吴秋舫一愣,万幸的是他早在心中为自己取了一个假名,便是不慌不忙道:“弟子叫吴明。”
“为师真是老糊涂了,竟将此事忘了。”芦戌道人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起来,手掌还不忘一捋长须。
“吴师兄,那你今天能出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