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有所警觉,没有再说话,举着伞定定地站着,只将背影留给这个来人。
“夫君?”弄玉见到韩非墓前竟然有人,疑惑地喊了一声。
陆言单看这个背影,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直接开口问道:“你是韩非的朋友?”
朋友?
张良暗中捏紧了拳头,“我的确是他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吗?”
陆言认出来了,对方是张良,之所以能在这里,肯定是颜路告知了韩非墓地。他似笑非笑地摇头叹息一声:“是。”
你是,他的朋友?!
张良的声音骤然变冷,“因为他已经死了。”
韩非活着,那就是敌人。死了,就是朋友。陆言早就认清了现实,也认清了自己将要走的路。
他向来不是一个避讳自己内心的人,张良既然这么说,他也大方地承认:“没错。死人没有立场,可以是朋友。”
“呵,成为你的朋友,代价真是高昂。”
“不会,很多人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想拿他当朋友。”陆言眼神一变,剑势忽动,水寒出鞘,这冬雨寒气再添百倍,森森透骨,“比如你,张良张子房。”
张良感受着寒芒在背,藏于袍子中的手按住凌虚剑,“你想杀我?”
“我从你身上察觉到了仇恨。我知道你的智谋,在这里杀了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武功不错,面对陆言,一成胜算也无。于是当机立断,手中雨伞旋转飞出,气劲蕴含于伞柄中,直向陆言。手中凌虚剑出鞘,一刃清光照雨,不向陆言,却杀奔弄玉。
陆言面无表情,一掌拍出,将雨伞震得粉碎。
弄玉修眉皱起,冰魄剑斜在身前,挡下了张良突袭的一剑。
“你,韩非,卫庄,甚至紫女,都一样。知道我几无破绽,想对付我,就先针对弄玉。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当年你们撮合我与弄玉,是不是心怀鬼胎。”
“夫君,别说了。”
弄玉自是不愿意听得这种话的。当年她与陆言表明心意,隔壁就是流沙四人,那是她加入流沙的第一个任务。
回忆中有多美好,此时就承受同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