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宗门之后,此行不少事情,都是正山师弟代为决定的,联络禅宗的友人是他,邀白阳禅宗的禅师做戏也是他。
甚至五雷、玄青二宗弟子动怒,借口推脱不再前行之后,也是正山师弟赌气,决计不予回应的。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入了劫运便要各凭本事,联络中土西北诸禅宗凭借的是他往日的人脉,太华仙宗一行毫不费力,得到的也是切实的好处。
他只当五雷、玄青二宗是大惊小怪,这几日里仍是不以为然。
直至……师门传来这一枚玉简。
挨了掌教道人一番破口大骂,文乾长老传来的玉简中自然也不会什么好言语。
正瑜道子也因之更为纠结,哪怕她已经尽量将语气变得温柔,却也知道,此事说出口来,便已经刺破了自家师弟的自尊,可这些话,她又不得不说出口来。
再看时,原地里正山道人果然已经羞愤的低下了头。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
哪怕低着头,正山道人仍能察觉到众人齐齐望向自己这里的目光。
这一行初时自己有多么的风光,那么此刻便有多么的狼狈。
他仿佛已经从这些凝视的目光中品味出了许多情绪来。
恼怒、埋怨、蔑视……
道人觉得自己面目愈发滚烫,仿佛酒酣,眼花耳热的感觉教他心神眩晕,再难理清心中思绪。
于是,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正山道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脚步踉跄的夺门而去,身影消失在船舱之中。
……
大通河上。
法舟内,船舱静室中。
宗安道子正在细细地给柳元正传授《景云日月法瞳》的玄关诀窍。
如此一人絮絮地说着,一人凝神仔细的听着,时不时还要在道书中记下几笔来。
忽地,宗安道子的声音一顿,在柳元正探寻的目光中,道子偏过头,似是遥遥望向舟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