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一呼、一吸,是要留着去见萧子窈的。
大夫操着剪刀,开膛破肚似的划开了沈要的衣服。
沈要硬挨着吃罢那一顿鞭子,冷汗与血水已然浸透了衣衫。
冷风一吹,衣服便湿黏黏的泞在身上,更扯着伤口,难以清整。
大夫只好出此下策。
“这一身伤……实在是作孽啊……”
大夫不寒而栗。
大夫一连开了数瓶酒精,只如浇花似的泼在沈要的胸前,堪堪的清过一遍,又执起棉纱细细的擦拭。
酒精最激伤口,如此,便是激发了两重刺痛。
沈要猛一咬牙,双拳紧握,臂上直绷出一线青筋。
清创毕,大夫更以金创药铺满伤口,再将纱布一缠,便算是了了。
沈要既是萧大帅罚的,他便不敢太过仔细的治疗。
于是,只将纱布缠的紧些,再紧些,以免伤口再度暴血,便离去了。
大夫一走,卫兵便丢来一身整净的衣装。
沈要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咬牙换上,方才走出禁闭室来。
卫兵见他强弩势末,不由得有些唏嘘。
天色渐暗,萧子窈恹恹的抿了几口汤药,余下的半碗,却是如何也咽不下了。
整整一日,她仍未等到沈要。
鹊儿柔声劝道:“小姐,良药苦口,您还是趁热喝了吧……大帅不是说了吗,沈要今天不一定回来……”
“他回不回是他的事,我等不等是我的事。”
萧子窈说罢,便推了推鹊儿的手,“这药太苦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你拿出去倒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