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榻对面的茶几旁,费吉祥一身鹅黄色的罗裙,身前支起一面写生的画架,拿着炭笔认真地描画着,宣纸上费如意和费小玉对弈的情景已经跃然纸上。费如意的娴静优美,费小玉的活泼俏皮,均刻画得活灵活现,要是徐晋此时看到肯定要大吃一惊,这位的水平已经超过自己这个老师了!
这时,一名俊秀的书生挑起帘子行了进来,正是费懋贤。
“就知你们都在这!”费懋贤笑着走到费吉祥的身后,看了一眼画纸后赞道“四妹这素描的水平越发长进了,怕是子谦也有所不及了吧。”
费吉祥轻撩开耳畔的秀发,轻笑道“大哥,人家哪有这么厉害,徐公子可是人家的老师。”
“老师又咋样,没听过青出于蓝胜于蓝吗,我也觉得四姐画的比徐晋……咳咳,差一点点吧,就差一点点!”费小玉见到三姐费如意嗔来,立即吐了吐舌头改口。
费懋贤有些好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道“三妹,子谦给你的来信。”
费如意美眸一亮,立即站起来趿上木屐,喜悦地从费懋中手中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费兄懋贤亲启,那手漂亮的楷体,正是徐晋的手迹无疑。
女孩子的闺名自然不能随意写在信封上,所以这封信的封面挂了费懋贤名字,里面的信却是徐晋写给费如意的。
“嘻嘻,信上写的什么……哎,三姐真小气!”费小玉十分八卦地凑过来偷看,结果,费如意白了妹妹一眼,拿着信件躲到一旁看起来。
这封信是徐晋去年在保定暂住时写的,时隔近两个月才送到江西铅山县,信上主要是写自己的近况和小婉生病的事。
费如意看完信后不禁露出担忧之色,小婉妹妹竟然病了,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知小婉妹妹的病好了没,徐郎此刻到了京城吗?
费吉祥见姐姐看完信后忧心忡忡的,禁不住问“三姐,发生什么事了?”
费如意担忧地道“小婉妹妹病了,北地寒冷,徐郎身子骨弱,我担心他也病倒了。”
费懋贤安慰道“三妹放心吧,子谦向来稳重,懂得照顾徐夫人和自己的。子谦信中不是说徐夫人的病已经好转了吗,而且还说在保定暂时住下,等年后再进京,估计应该没问题的。”
费小玉点头附和道“那就肯定没事了,徐晋那家伙天天早上跑圈儿锻炼,身体强壮着呢,三姐你就等着他八月份来咱家提亲吧。”
费如意俏脸刷的红了,既期待又羞涩!
费吉祥咯咯地笑道“徐公子若中了进士又自可,要是名落孙山灰溜溜地回来,咱可不答应三姐嫁过去,让他下次考中再来。”
费如意嗔道“四妹,你也甭取笑我,还是担心一下卫元正能不能考中吧!”
费吉祥脸蛋一红,不自然地道“他……他考不考中的,关我什么事!”
卫家也是上饶县的大族之一,卫阳的叔父现任工部右侍郎,而卫阳的父亲也在南京担任学政,论起家世来并不比费家差多少,而年前卫家有人来到费家拜访,似乎有意撮合卫阳和费吉祥。当然,双方只是试探阶段,十划还没有一撇的事,不过此事的风声已经传遍费家后宅了。
费吉祥对此却没有特别的感觉,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三从四德,婚姻乃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所以父母若决定要跟卫家结亲,自己嫁过去便是了。至于那个卫阳,费吉祥也见过,人品相貌显然都是上选,然而,费吉祥的内心深处却是有种淡淡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