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只觉天旋地转,双脚一软便跌坐在地,寿龄侯也吓得面无人色,这是抄家的节奏啊。
杨廷和连忙道“皇上息怒,此事还疑点重重,臣觉得应该交由三法司审问清楚,然后再作定夺!”
张延龄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扯开喉咙大声道“皇上,臣冤枉啊……都是徐晋陷害的,大哥,快入宫找太后。”
杨廷和不禁大皱其眉,徐晋着点便失笑出声,这货是嫌死得不够快吧!
果然,朱厚熜面色瞬时阴沉下来,他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张延龄竟然大喊进宫找太后,这不是在向朕示威吗?这不是觉得太后能够压住朕吗?
“拿下!”朱厚熜沉着脸厉喝。
金彪立即命锦衣卫上前把建昌侯拿下,府中的家眷也全部锁拿,一时间阖府上下鸡飞狗跳。
“徐晋,你没事吧?”朱厚熜目光转向徐晋,神色稍稍放松下来。
徐晋答道“回皇上,臣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碍事,只是霍主事受伤较重,臣请皇上派太医为其诊治!”
朱厚熜点了点头,立即命人传太医,又道“徐卿,今后谁还敢阻挠丈量土地,可先斩后奏!”说完一拂衣袖,转身便行出大厅,径直返回皇帝大内。
在场的官员均噤若寒蝉,望向徐晋的目光都变了,陆续转身离去。
杨廷和目光复杂地看着徐晋,他当初同意拟旨,命徐晋清丈京畿土地,一方面确是认可大明目前的弊病,另一方面是想把徐晋当枪使,让他站到群臣和勋戚的对立面去。
然而,杨廷和此时有点后悔了,因为一旦连建昌侯都被板倒,那徐晋威望和手中的权力都会大增,他担心徐晋会借此来排除异己,而徐晋今天之所以找建昌侯下刀,明显也是带有私心的。
“徐晋,明镜斋是你名下的产业吧?”杨廷和语气带着一丝凌厉。
徐晋神色自若地道“不错!”
“这么说你今日所为是在挟公报私?”杨廷和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自从认清了杨廷和的本质,徐晋对杨阁老已经完全没有了敬仰之心,只是把他当成了政治对手,淡道“杨阁老何出此言,下官只是奉旨行事,难道杨阁不想看到清丈土地顺利展开?”
杨廷和脸色微沉,很快又恢复平静,淡道“你清丈土地老夫不管,但若敢借此排斥异己,结党营私,老夫必让你万劫不复!”
杨廷和说完一拂衣袖,凛凛然行了出去,此时的建昌侯府内哭喊声此起彼伏,锦衣卫正在锁拿建昌侯的家眷。
徐晋轻掸了一下衣服,举步走出客厅,时值下午,阳光分外刺眼。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陆续撤离,定国公徐光祚,武定伯郭勋内心凉嗖嗖的,建昌侯,太后的亲弟弟竟然就这般被拿下了,两人不免心惊胆颤,同时还有点兔死狐悲。
寿龄侯张鹤龄面如死灰,颤抖着手指向徐晋,厉声道“姓徐的,你先别得意,有太后在,我们张家便倒不了,这笔账迟早跟你清算,你就准备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吧,你会有报应的,下场会非常凄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