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连续逃了几次都没成功,由不得皱起眉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只有被人用萤石粉在身上做了标记,才会在黑暗中无处遁形。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记号通常会涂在目标的身后。
会发光的萤石粉珍贵难得,对方为了杀他也是花了大本钱。
他一边腾挪闪避,一边解开外袍,往房屋深处扔去。
并没有用……
追杀他的刺客仍然专心一致地对着他砍、劈、刺、踢、打。
他就很绝望,不在衣上,那便可能在发顶上。
难道要把头发削掉才行?
他恶寒起来,那不是和自家那头老秃驴一样样的了?杜清檀一定会嫌弃他的。
他扔掉幞头,再掏出一块帕子裹住发顶,足尖一点,纵身跃起,凭着对房间陈设、方位的准确把握,轻飘飘地落到了帐架上方。
这回,再没有穷追不舍、纠缠不休的刀锋紧随而来。
室内一片静默,安静到诡异。
独孤不求不敢动弹,全神贯注地听着周遭的所有动静和风向,同时,也在耐心等待。
“滴答”一声轻响,像是水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屋内气氛顿时绷紧。
独孤不求沉默着摁住那只受伤流血的手臂。
但是流水与血流,只用手是摁不住的。
“滴答”又是一声轻响。
冷风乍起,“哗啦”一声巨响,帐架被砍翻落地,独孤不求的身形直直下坠。
刀,带着寒意和杀气朝独孤不求席卷过来,铺天盖地,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