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如曾经。
此刻,郑和与王景弘已慌了神,他们好似已意识到了什么。
那日,围困在锡兰国康提王宫的他们,即使已挟持了锡兰国国王亚烈苦奈儿,他们在退守时,也是慌乱的,登上海舶后亦是心有余悸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人也自是来不及多想什么,更顾不了所有人。
再者,他们当日在登得海舶之上时,‘江月门’的八宝玲珑船已然挪动了方位,提前离了港口,也使得他们误认为暮云烟、殇沫与柳韵锦一行,已早早地上了船。
然,回到大明朝后,他们两人的目光也始终都放在了亚烈苦奈儿的身上,终是要交给大明皇帝陛下发落的人,又怎能出现丝毫闪失呢...
现下,他们已完全意识到了昔日的种种疏忽。
也在一走出这间房屋之人的身上,硬生生的印证了出来。
走出房屋之人正是暮云烟,他却在与郑和、王景弘撞了个对眸间,极快的用双手捂住了脸,猛然转身,大步回到了房屋门前。
“云烟兄,是你吗?”王景弘的眸光中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光亮,他的尾声似已颤抖。
若不是两人早已相识,他根本无法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那昔日的‘江月门’门主暮云烟。
一个一身裹着锡兰国裙缕的‘江月门’门主,一个束发套上花饰的‘江月门’门主。
而,那身上的裙缕也着实算不上裙缕,只是几块碎布,几块看起来极其粗糙的碎布。
暮云烟如触电一般地抖动着,似能听到牙齿在打颤,眼皮在上下震动。
他久久没有回应,只是背对着王景弘,下垂着臂膀,紧紧握上了偌大的拳头。
此情此景,已让王景弘无法自持,眼眶中的泪水不禁打转。
他缓缓抬起手臂,无力且软柔的手臂。
这手臂,拍打在暮云烟肩头的那一刻,也如落叶一般没有一丝重量。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去的,但好似走得极快。
不然,又怎能在抬臂间就能触碰到暮云烟呢?
“云烟兄,终是我对你不住啊...”他的声音更加沙哑起来,“可,我又如何晓得,云烟兄你未曾随我们回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