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初的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柯蕴的意料,柯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沉默了好一会儿。
陆江初此刻也没有继续蹲着了,而是坐在了柯蕴面前,似乎是做好了长谈的准备。
见陆江初这样子,柯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苦笑着回答:“我的犹豫不正好就验证了你的猜测吗?”
陆江初点头,她的态度十分和缓,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样子,语气也很温和:“的确,但是我不理解,柯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柯蕴没有立刻回答陆江初的问题,眼中泛起了回忆的色彩,似乎在说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一般,柯蕴给陆江初讲了来龙去脉——
“一开始我的确受了一些刺激,但是也到不了疯狂的地步。只不过陆家人一直都不愿意放过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人,我只能装疯卖傻。
搬家之后我以为会好一些,但是后面才发现家里面多了监控。监控藏的很隐蔽,但是因为因为我以前在高中社团里做的就是相关的项目,经常能轻松发现。
一开始我还会把监控拆除,后面却察觉到,它们又会回归原位。这让我意识到了,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能够轻易出入我们家。
对方把监控放回原位,其实更是一种对我的警告。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监控,虽然也能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伤害我的家人。
我于是只能把自己的疯狂给维持下去。长年累月这样,造成的危害不小。
那个监控我的人我怀疑不是陆家人,因为陆家人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长此以往装疯卖傻,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疯狂的,所以会做出一些我自己想不通的事情。
不过或许疯狂也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可以让我即使不小心杀人,也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是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柯蕴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看到手上的血迹之后,她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似乎正在回味刀刃扎进陆长空身体的感觉。
她这样的微笑,正好展现了她的疯狂。
陆江初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完全想错了。
柯蕴其实并不是没有疯,而是她的疯狂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以至于在绝境之中,竟然保持着一种冰冷如刀锋的理智。
也不怪陆江初会这样想,毕竟监控摄像头一说,就有些太像是精神分裂症患者那种被迫害妄想型的想法了。
更何况即使柯蕴说的是真的,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也绝不会选择“装疯多年”这种极端被动的防御方式。
就连陆江初都不知道,柯蕴这种疯狂中的理智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这种状态能够让柯蕴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但是也会让她很难接受后续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