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攥了攥拳,又想起三年前那一束没有署名落款的花。
何德何能……
钟杳阖眼,眉尾轻悸。
林松默然。
这些事连钟杳都能看出来,他亲眼看着弟弟长大,当然也没理由发现不了。
作为父母的角色在最重要的阶段里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林竹不是不懂得那些理解释怀的道理,可再多的道理、再正确的理论,都一样没有办法解决从幼时起种下的那些铭心刻骨的错误暗示。
这种伤痕是要带着一辈子,想办法慢慢和平共处,让时光去弥补尘封的。
如果光是自己慢慢舔舐伤口休养生息,实在太辛苦也太艰难了。
林松忽然想和钟杳多说些话。
“十五六岁的时候,小竹见到爸妈就发僵,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说不出话。”
反正也已经把弟弟卖得差不多了,林松破罐破摔,靠在窗边,一点点将那支烟揉碎:“后来大一点儿,就开始连夜翻窗户往外跑,一宿一宿在外面晃荡……那个家我要是不在,他自己不敢回去住。”
钟杳胸口悄然缩紧。
钟杳忽然想起两人约好了的,不光要填基础资料和履历,还得写600个单词以上的小作文,直抒胸臆总结体会……”
这种国际水平的剧组要求向来颇高,除非是一开始就敲定了的大腕,剩下的都是先盲选后筛查,不光需要演员的从业经历、演出作品,还需要演员亲自撰写对相关类型角色的领悟和体会,合眼缘才能突破重围,进入新的面试环节。
林竹的英语水平堪堪达到流畅会话的级别,还是托常年和外商谈判交流的福,基本没什么文学素养可言,愁得一个头两个大:“我高考都没写到600个词!”
“这个交给我。”
钟杳失笑,接过多余的电脑,顺手揉了把林竹的脑袋:“一样一样来,别着急,还有别的吗?”
林竹摇摇头,熟练地在他掌心蹭了蹭,眼睛就又满足地眯起来:“没有了,别的我还都弄得过来。就是大纲差的太多,我估计得通几天的宵才能搞出来……”
这种东西是需要灵感的,灵感又多半在深夜涌现,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天昼夜颠倒是跑不了的了。
林竹飞快敲着键盘,在中文版艺人介绍上放肆地把钟杳夸得天花乱坠,分心算了算之后几天的安排:“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哥,要不咱们跟医生商量商量,今天就回家吧?”
钟杳无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