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咱们没熟到那份上。”乔苑林顿了一下,“那我怎么做能跟你更熟?”
梁承回答:“够呛,差四岁有代沟了。”
走廊没开灯,梁承大步穿过一条窄长的黑暗,把乔苑林抛在亮光里。手臂内侧,沾着一点对方掌心留下的锈斑。
长林街上的店铺络续打烊,晚屏巷中的家家户户也逐渐灭了灯火。
乔苑林赶在便利店关门前买了一只灯泡,大瓦数,回来换掉旧的。他用新沐浴露洗澡,真的很香,早知应该把梁承熏晕。
一过凌晨,老城区变得半死不活。
梁承绕过大半个平海,四肢吹得发麻,中途在加油站停留,他打开微信,除了委托人的转账没有其他消息。
目的地是一处公租房,一切还算顺利,没发生口角或肢体冲突,找到人就交了工。
应小琼叫他去大排档吃消夜,他没胃口,凌晨三点一路飞驰,加满的油又耗尽了。
摩托车慢下来,在巷口彻底熄火,梁承把车停在墙边,勾着车钥匙和头盔缓缓地走回去。
几十米的昏暗走完,到小楼一侧,梁承不禁站住,小小的门庭里,一盏白炽灯亮得晃人眼睛。
灯下门前,乔苑林坐在小板凳上,疲倦,苍白,执着,膝头平摊着翻掉页的法语单词本。
乔苑林在寂静里等过医院加班的乔文渊,也等过电视台赶稿的林成碧,耐心锻炼得和黑夜一样长。
梁承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蹲下身,与他平视。
离近才看清,乔苑林裸露的皮肤上叮了许多蚊子包,眼尾也有一颗,他痒,粗暴地抓了几下。
梁承制住他的手,没用力,说:“你是不是有病?”
乔苑林翻过一页书,嘴硬道:“我不是在等你,是为了准备法语考试。”
梁承说:“噢。”
乔苑林蹙起眉毛,不幽怨,流露出的是一份不被在意的窘涩。忽然,梁承伸出手,虚悬地罩住他的脸。
那只手掌很大,很冷,乔苑林放弃从指缝中窥视,眼皮一抖合住了。
他闷声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