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内侍静静矗立荀尚观身畔,隐身与黑暗中,背脊微弯垂头不语。
笑着笑着,荀尚观蓦然开口,道:“重杵啊……你说少彧这孩子心性如何,能否大用呢?”
如今的荀尚观,极为不满现在的世子。世子荀少则虽为嫡长子,但其性情软弱志大才疏,着实不堪大用,非是交托吕国千载基业之良选。
而且,宋国着实有些强势,宋宣侯一身武力,压制豫州群豪一时。有一个如此的强势的姻亲在侧,荀尚观想当然的不会放心。
更何况,世子荀少则也不是一个强势之人,如果坐视一头猛虎在侧盘恒,说不准就会在什么时候,就会被这头猛虎一口吃掉。
一旁伺候的大总管重杵,面色平平静静,沉声道:“君侯家事,老奴不敢妄言。”
这一内侍中是老祖,资格地位极老,对这一道送命题,也有资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荀尚观幽幽一笑,毫不在意,道:“老家伙啊……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过,少彧这孩子心性不错,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只是小用有小用之法,大用亦有大用之道,以偏概全,不为寡人所取。”
“这南蔡之地,就是一块试金石,不妨就让寡人看一看,这小子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荀尚观似乎呓语着,又似乎是对着重杵说着。
而重杵静静的矗立着,一言不发的,默默听着荀尚观的话语。
最是无情帝王家,荀尚观心性酷烈,是踩着自己父兄尸骸,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为了江山,为了社稷,荀尚观失去了许多,也获得了许多。
荀少彧的心思虽深,但荀尚观的心思也同样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