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人抬手拾起,一旁尚且温热的酒壶,直接顺着壶嘴,大口大口吞咽着壶中陈酿。
几艘大船自轻舟旁略过,几多文人骚客,看着一旁轻舟上,放浪形骸的道人,都道一声疯道人。
然而,青袍道人却恍若未觉,只是提着白瓷酒壶,其壶中的陈酿,仿佛归墟大海,无有穷尽一般,不住的自壶口流下。
这道人正喝的酣畅,眼角蓦然瞥见,几道流光自天际划过,落下这茫茫群山之中,其神光灼灼其华,远在千里也能一见。
“咦,”
青袍道人半起身,诧然看着流光,一会儿,喃喃道:“这云龙山,也不知生了何事,最近是愈发热闹了,修行人往来不绝,都快赶上一场大盛会了咯。”
“真是奇哉怪也,这云龙山上的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嗯……贫道,要不要也凑一个热闹呢?”
荀少彧由着清凉的江水,自指尖一点点滑落,眸光中一抹深沉冷漠,近乎太上忘情无我无他,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
看似慵懒横卧的荀少彧,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吐纳,都卷动着江水灵气,洗涤着周身大窍小窍。一次次呼吸沉淀,一丝丝气流,顺着荀少彧的口鼻,一点点吞入吐出。
将这一具肉壳,在法力的千锤百炼中,褪去了肉身凡胎,再非凡俗庸人。
此时,距着他初下山时,已足足过了三载有余。
在这三载中,荀少彧经历良多,一身混迹红尘市井中,以众生百态为洗炼,以庸庸碌碌,营营苟且为打磨,与几方世界相互印证,一身道行愈发高深。
更是在几日前,证就了人仙元神之道,法力神通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一次途经云龙山,有感心血来潮,这一座云龙山间,不日将有机缘临世,所以才会驻足观望。
只是没想到,不过几日光景,各路牛鬼蛇神来往频频,不断有修行人踏入云龙山。
荀少彧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云龙山上的不知名机缘,估计已经成了烂大街的二手消息了,是个修行人都能知道一二。
“嘿嘿……如此多的修行人……一旦为了机缘,全都大打出手,怕是整个云龙山,都能掀翻几个来回了。”
“不过,有山上的几个大和尚在,这些修行人怕是翻不了天。”
荀少彧琢磨着,随即摇了摇头。
云龙山的水,可是很深很深的,就是石佛寺、大士岩这两个佛门大寺,就不是区区几百、上千修行人,可以随意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