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再见。”
“再见!”
……
卢正月在昨天跟着宁孑去了一趟行政楼的房间之后,便一直挺恍忽的。
这么说呢。
以前虽然嘴上总说自己老了,但其实心里并不是太服老的。
直到那天在宁孑的房间里,听着宁孑仔细讲解最近他研究的那些理论,脑袋却如同浆湖一般,越听越迷惑。
事实上宁孑现在研究的内容,虽然也可以用数学来解释,但的确是跟卢正月研究的方向大相径庭。甚至让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了。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
直白点说就是——听不太懂了。
甚至在某个时间段,他能感觉到宁孑已经很努力的将一些复杂的数学过程掰开揉碎,只为了让他能明白其中的原理,那副认真的模样像极了他曾经刚开始带学生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也就三、四十岁,正是数学家精力最为旺盛意气风发的时候。
真的,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把某个知识点说得明明白白了,就算是只猪也应该理解了,但偏偏那些学生始终一脸茫然的时候,他觉得这些学生简直纯洁得如同小猪佩奇般可爱。
比如当证明某个引理时,明明有捷径可选,link的方法要比jump简单许多,但有些学生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区别,一定要用那些繁琐的方法让自己走入死胡同。
甚至为此他还曾对许多想报考他研究生的学生说过一句话:“天赋不够就不要硬往数论里钻了!研究数论的人不需要那么多,只需要最有天赋的那一批人足就够了。”
昨天从宁孑那里离开之后,卢正月只觉得宁孑就是曾经的他,而他则成了曾经那个他怎么都教不会的学生……
人果然得服老啊!
本来卢正月心态还是不错的。
反正他来体大本来也没抱着能教宁孑太多东西的心思。
但宁孑研究了些什么,他都听不懂,这就有点过分了。
虽然当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还是感觉找到了一些数学上的脉络,但这仔细想想也够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