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莲和周宪抓住衣裳手脚,拼尽力气才把吴友娣拉上船。
三人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浑身脱力。
朱武攀爬上船时,肩后被流失射中,疼得他差点手一松再度落水。
两艘艨艟船从两侧冲来,即将把河船夹在中间。
危急关头,位于外航道的两艘河船突然燃起大火,船头摆动方向,狠狠撞上两艘艨艟船。
艨艟船上有除州兵仓惶落水,两艘河船上也有人跳河。
四船相撞,把本就不宽的河道堵塞,后面一艘艨艟船无法驶过,只能眼睁睁看着承载朱武一家的河船拐过河道往东北向驶去。
当先一艘艨艟船上,李弘冀再难忍受腹中翻涌,“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停、停船,靠岸....”李弘冀摆摆手,一脸虚脱像。
“殿下,停不得!那伙逆犯就要跑远啦!”嵇元嗣睁大眼粗声道。
李弘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叫你停船就停船!走陆路,去寿州堵截!”
嵇元嗣愈发惊奇:“殿下怎知逆犯要逃往寿州?”
李弘冀懒得再跟这个夯货说话,两眼一闭靠坐歇息。
嵇元嗣还想问明白,被东宫卫士怒视喝退。
无奈,除州兵只得停止追击,收拢落水兵士,返回渡口下船,走陆路赶赴寿州。
几乎快被大火烧毁的河船又沿着河道行驶一截,找了处河滩浅薄的淤泥地停泊靠岸,众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泥泞不堪的滩涂地,消失在山林小道之间。
六日后,寿州城北,一处乡野邸店。
一根竹竿扎在土路旁,粗麻缝制的幌子高高飘扬。
朱秀负手站在竹竿下,远眺寿州城北门方向。
他一身麻布褐衣,看不出分毫富贵气,像个寻常庄户人家子弟。
不知怎地,近两日来,他的眼皮跳得有些厉害,夜里时常感到心季,似乎有什么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