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无比怀念他的灰毛驴黑蛋,还有神骏的千里马红孩儿。
但凡有这两大坐骑其中之一,他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灰毛驴黑蛋养在泾州安定县,已经处于完全退休的状态。
红孩儿在开封盛和邸舍,马庆专门聘请了三名经验老道的马夫照看着,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换不息,简直是祖宗级别的待遇。
“侯爷,前边有处小村子,咱们歇息一会再走。”
胡广岳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朱秀艰难地应了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一处平整地儿,倒头就睡。
马车刚要拐进村口,一个赶骡子的汉子从他们身旁驶过,冷不丁地压低声说了句:
“太原郡公正在东北十五里处的白王庄停留,请朱侯爷速速启程前往!”
朱秀脑袋探出车窗,满脸不爽地瞪着那汉子,汉子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赶着骡车走远了。
“侯爷,这些武德司的察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特别在开封附近,一只苍蝇是公是母,只怕也瞒不过他们。”胡广岳感慨道。
朱秀咬咬牙:“走,折路赶往白王庄。”
自从他们离开宋州城,一路上这些武德司的察子如影随形,沿途把柴荣行踪及时报告,不断修正朱秀一行赶路的方向。
朱秀能否和柴荣顺利碰面相见,武德司似乎比他们还着急。
而武德司代表郭威的意志,在这件事上,究竟谁更着急,一目了然。
半个多时辰后,白王庄西口,一处孤零零的酒肆矗立在道旁。
酒肆不大,棚子下却早早坐了几桌客人,有的是庄子里闲汉,有的是外乡人。
朱秀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咕噜响,强烈的便意毫无预兆地出现。
找店家问清楚茅房所在,朱秀捂着屁股一路小跑,胡广岳安排随行军士栓好马匹,不紧不慢地跟上。
茅房外有几名佩带兵刃的武士,机警地打量朱秀一眼。
朱秀也并未多心,只是暗暗腹诽,谁那么大排场,上茅房还要带人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