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点点头,看了眼张乡长:“东山乡的免费官盐,是你负责发放?”
“是鄙人....”
“本乡可还有其他中毒事件?”
“此案发生后,迅速传遍东山乡,乡民不敢再食用官盐,故而未曾有其他中毒案例发生....”
朱秀淡淡道:“如此说来,这一家四口还真是倒霉,怎地毒盐偏偏到了他家的饭碗?”
张乡长嗫嚅着不吭声。
朱秀环视四周,大声道:“除东山乡,县城内外,可还有其他乡亲因为吃官盐而中毒的?”
一众百姓相互看看,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回应:“没有!”
“没听说过!”
“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传开,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吃官府发的盐?”
朱秀又大声道:“八十里之外的安定县,全县百姓几乎人人都吃上不花钱的白盐,没有一起中毒事件,为何偏偏东山乡就有一起?大伙难道不觉得奇怪?你们当中,肯定也有不少已经吃过白盐,可曾中毒?
你们光听说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可谁又敢肯定,毒死人的一定是盐?卤盐难闻,大伙都知道,如果事先就闻到盐有问题,谁还会吃下肚?”
人群中顿时响起私议声,朱秀抛出的几个问题,很容易引发众人议论。
张乡长鬓角汗水越渗越多,口齿发干,吞吞吐吐地道:“就算...就算不是所有官盐都有毒,但...但这些盐终归不干净,万一...万一倒霉领到有毒的盐....百姓们不是信不过节度府,只是担心...担心....”
“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的?”
朱秀冷笑,指着四具白布下的尸体:“这户人家就活该倒霉?几百斤的盐包发出去,偏偏就他家领到毒盐?”
张乡长无言以对,满脸僵笑。
“这户人家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清楚!有人如果做下亏心事,也一定会遭受报应!”朱秀厉声低喝。
张乡长吓一跳,浑身发颤,额头冷汗唰唰直冒。
很快,仵作带到,是一名五短三粗,脸貌丑陋的中年汉子。
“小人给几位大老爷磕头。”仵作见面就跪下,神情惊惶,眼珠却滴溜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