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岳见徐铉眉头紧锁,忍不住提醒道:“徐先生,改造场隶属于节度府直接管辖,连县府也无权过问,想从里面救人,难度不小。
徐先生和侄儿好不容易脱困,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万一被当作南国奸细,弄不好可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徐铉苦笑:“多谢胡老弟告诫,只是族人随我北上,如今我们脱困,他们却深陷樊笼,叫我如何能心安?”
胡广岳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再说下去,涉及到保密条例,他也不敢多言。
徐铉突然想到一人,忙问道:“褚珣褚少郎已有近一月不曾露面,不知去了哪里?掌柜是他二大爷,可否请褚少郎代为说情,让我见见掌柜?”
胡广岳目光古怪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褚少郎进了泾州学堂,想是学业繁忙,无暇外出....等下次褚少郎来时,我提前通知徐先生。”
“有劳!”徐铉感激地揖礼。
又闲聊了几句,徐铉告辞上楼去,胡广岳看着他离开,快步走到后院,招来一名伙计,附耳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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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没等来褚珣,更是没见到那位神秘的掌柜,徐铉却等来另外一个消息。
周末休沐日时,徐铉如往常一样,去报社帮忙校对刊物,回来时拿着一份招聘告示。
距离县城四十余里的农垦区,要公开选聘一位镇长。
镇长一职徐铉从未听说过,仔细看过告示介绍,才知道是一名介于县府与乡村之间的官员。
农垦区要设立镇署衙门,介于县府与乡里之间的一级行政官衙,统管乡村。
由县府选任的镇长,和当地选出的耆老乡贤共治地方。
主要行政权力归于镇长,耆老和乡贤只有参议之权,也能直接越过镇长上报县府。
这样的行政划分令徐铉耳目一新,回到邸舍房间,迫不及待的认真研究起来。
自古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靠乡绅。
开唐以来,乡里制度将地方宗法社会与官府行政有限度的结合到一块,有效加强基层行政管理。
不过宗法制在地方仍然有庞大权力,有时甚至威胁县级官府。
特别是有世家豪族所在的州县,皇权还比不上世家说话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