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华夏是个熟人社会,即便到了2020年,大部分生态农业项目所在的农村地区依然如此——而熟人社会的一个特征就村民对于本村人和外人的道德标准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案例是这样的:曾经有一个老板,项目做的很大,整整两个村的土地都被他包了下来,其中一个村跟他有亲戚关系而另一个村没有;结果到了傍晚,另一个村子的村支书在喇叭里喊,乡亲们天黑了,我们去农场偷菜去。
结果被那个老板的另一个亲戚听到,连忙通知了这个老板,老板托关系调动了整个县的警察才勉强阻止了这件事件——想想看,连人脉关系强到了这种程度的老板都差点被坑,那其余的项目经营者呢?
事实上,后世许多生态农业项目就是这么被活生生偷死的——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比可笑,但事实上现实真的远比小说更加魔幻。
第二种:死在用管公司的思维来管农业。
由于生态农业本来就是一个高投入的行当,因此投资的主体往往是赚了些钱的老板。
这些人在管理项目时,往往不自觉的会按照公司运营的模式来进行管理——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做管理,找一些农大的学生来做技术顾问,然后聘用一些本地的农户来做劳动力。
撇开那些农大的学生是否具备了真正的能力来做技术顾问不谈,用管理员工的办法来管理那些农户,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隐患。
要知道,华夏的农户们数千年以来过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耕作生活方式,农业对于这些人来说即是工作也是生活——农户们往往天刚亮就起床,趁凉快下地干活,等到太阳大了就回家休息,吃饭睡个午觉,等过了晌午,太阳没那么大了再继续下地干活,一直到天黑。
现在你让他们9点钟上班,一直干到下午6点才下班,巨大的作息习惯反差之下,是没有多少农户能受得了的——于是乎,这种公司式管理模式下,农户们磨洋工混日子的情况广泛存在;
而如此低的效率,所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无数的生态农业项目被活活拖死——别说什么狗屁kpi考核之类的东东,不管是什么农业项目,只要你不是规模化种植,在初期是很难做绩效考核的,就算制定了指标,往往也是狗屁不通,种地经验丰富的农户们往往三两句就能把你怼的哑口无言。
第三种:死在资金链断裂。
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死在这方面的肯定是笨蛋,换我上肯定不会这样”的错觉,但实际上,只有等你入坑之后,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谬误。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农业项目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有机农业,不过也就是比平常的农业项目多投个30%左右而已——然而实际上,真正做过农业的人就知道,这一行最大的特征就是投入大、周期长、回报慢、风险因素众多且不可控;如果你敢用投互联网项目的思维方式和收益预期值去投生态农业项目,绝对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要知道,有机农业本质上是生态农业,那些有机农业项目要么是种养结合的复合型项目,要么就是因地制宜,自建一套简易生态循环系统的纯种植项目……但不管是哪一种,具有着生物多样性是一定的(打着有机名义的大棚类种植项目不在此列,对于这一类产品究竟是绿色食品还是有机食品,杨铸保留自己的意见。)
而在农业管理上,每一个品种就是一个专业,养鱼是一个专业,养鸡也是一个专业,种水稻或者水果又是一个专业,再加上昆虫、微生物、堆肥、防疫等等那么多专业下来,对于新手来说简直就是个无底洞——那些一开始以为有机农业与传统农业的区别只是土壤和农药花费的不同,只计入这三块投入费用的人,无一不死的很惨。
第四种:死在销售渠道上。
其实这种说法是存在一定争议性的,毕竟在80年代到千禧年初,这段时间里,华夏一些有机农产品在欧美和东北亚是很有市场的——虽然多以菌类、竹笋、水果和天然鱼类等为主,但主要是当时国内并没有意识到有机蔬菜和水果这些产品对于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吸引力和溢价价值,再加上国外采购商刻意隐瞒,因此错过那一段有机农业发展的真正黄金期。
而到了2010年以后,滇南大理那边的某个专注于有机大米和蔬菜的企业,很容易就在短短几年内打开了各大一线城市的市场,以当时一个极高的价格把有机大米和蔬菜以称重配送打包的形式配给那些追求健康和生活品质的人——想想看,当初仅魔都一地便有十多万会员,除去有机食品本身对中高端人群的吸引外,作为滇南结伴帮扶的对象,魔都政府在其中出力也是功不可没,因此,对于这种优质项目,至少官方渠道是很乐意对其开放的(我知道现在各地都在喷魔都,看过某些被封章节的读者也知道我并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有一说一,作为一个服务型机构,魔都政府在有些事情上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对于滇南的帮扶力度的确也很大,因此我一直都跟我滇南的朋友说,别的地方的人可以骂魔都,但是建议你最好保持缄默。)。
只不过,后来这家企业被爆出有机造假,那些大米和蔬菜有一半以上都不符合有机标准,而是使用了农药化肥,最终这个项目轰然倒塌,并且在消费者群体里很是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大理或者魔都的朋友,请大声说出这家企业的名字)。
至于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