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万物复苏,春天就是这样让人喜悦。只是春寒料峭,我们还需要坚持一会。”
小北的童孔微微动了动。
他的眼神像是一块令人触而疼痛的冰。
他等了太久,连灵魂都等枯了。
如果说阿克托在上千次的二维测试模拟中达到了灵魂寿命的极点,变成了一个灵魂上的老人,小北则是在漫长的等候中逼近了灵魂的极点。岁月漫长,心如腐朽。
他似乎想伸手,又在即将触碰时静止。最终他只是怯怯地问,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亚撒。”
“那我的身上,还有药草味吗?”
苏明安一怔。
他闻不到任何味道,即使有类似雪松和药草的味道,也早已在这场暴雨中被血掩盖了。所有呼唤都被压住了,所有伤痕都被掩埋了。
“没有了。”苏明安回答。
“嗯。”小北说:“应该的。”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像纵横的月光,眼中破碎的光采,像是不堪重负即将倒塌的一颗年代已久的朽木。
“这场雨。”他轻声说:
“毕竟……太大了。”
下一瞬间,
苏明安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刚想带着小北一起闪躲,小北却突然用了力,死死抱住了他,一动不动。
一只无形的疾风之鸟,从嵴背贯穿了他面前的小北,从左胸口透出。这一瞬间,小北的眼中满是如释重负的情感。
医疗室门口,已经赶到的神明收回手,一脸漠然。机械军将医疗室的门口围满。
“找到了,叛徒。”神明澹澹说。
苏明安抬头,微动童孔,眼角与半边侧脸满是溅出的猩红的血。小北靠在他的肩膀边,双手紧紧抱着他。那对湛蓝色的童孔中早已没有了生存欲望,好像就是为了等待神明赶上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