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的盐商,山西的晋商,或勾结草原,或勾结倭寇,加上他们的大伞,让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忌惮。
人心变了,就导致了吏治的崩塌,来的迅捷无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极速利己思想,在这个时代极为吃香,毕竟家比国更大,谁坐在皇位上,管他们屁事?
革新者,被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如范仲淹之于赵宋。
保守者,被送上了万人敬仰的神坛,如司马光之于赵宋。
大明到了现在,骂张居正的人可依旧是比比皆是。
而自那大泽乡的一声怒吼之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潮,就铭刻在了华夏子民的血液中,记忆里。
吏治的崩塌,就直接的成为了官逼民反的最佳助力。
毕竟,官老爷不好见,可是小吏这玩意,又有几个老百姓没有打过交道?
袁崇焕能够问出这些问题,说明了袁崇焕是个恪守良心,但是有私欲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迷惘,毫无疑问的也是因为他学的,就是程朱理学那一套的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
想当圣人,却又有了私欲,自己和自己为敌,自己和自己矛盾。
眼见着袁崇焕似乎又要陷入迷惘,朱由校猛然爆喝道:“圣贤们原本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所看的,你所读的,你所懂的,真是圣贤当初的意思,而不是后来人以他们的思维去解读的意思吗?”
“袁崇焕!读书可以,但是你要读出来自己的道路!”
“儒学最为灿烂的时候为什么是春秋战国,儒学发展最为迅捷的时候为什么是炎汉?儒学为什么在这数百年里,只出了王阳明一个另类?”
“袁崇焕,来!告诉朕!”
朱由校的爆喝宛如九天雷霆一般,狠狠的将袁崇焕劈醒了过来。
同时,也将袁崇焕身边那弓着身子的夏允彝吓了一跳。
夏允彝从来都不知道,居然会有人对儒家的思想,抱有这般的看法。
“是了,王阳明的道,是格物致知,陛下的道,是学以致用!公羊儒的道,是十世之仇尤可报也!程朱的道,是存天理灭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