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众将看着跌坐于地捂着喉咙呲牙咧嘴的哈勒卓面面相觑,沉默良久,一名乡军的参将捅了捅身边的同僚,小声嘀咕道:“你说,通判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割破喉咙就能死吧?”
“闭嘴!”
“你说咱们要不要帮通判一把?”
“放屁,通判死了,万一宋军被陛下打败,你来承担投降的罪责?”
“说的也是,那咱们?”
同僚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哈勒卓这一刀并未用上力气,只堪堪割破了自己喉咙,未伤及动脉分毫,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倒是保不齐会变成哑巴。
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去叫医者!”另有人喊道:“通判有令,开城投降!”
两刻钟后,辰州城西门外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哈勒卓脖子上包裹着白布,四肢被绑在马车上,身边还放着辰州百姓户籍册、地册,以及属官印信,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过了护城河,直往宋军阵地。
四月廿七,辰州城破,李煜命苏轼留守港口,给其留下了两个步兵营,自己率两个步营一个炮营八千将士,押运武器弹药,移师辰州。
全军在辰州修正一日,第二天,留下一营士卒留守辰州,李煜亲自统率三万余大军北上直击辽阳。
狭窄逼仄的东梁河河道上,一支舰队正在小心翼翼往向东逆流而上,沿途渔船商船无不望风而逃。
这支舰队正是狄远率领的海军分舰队,自从两天傍晚入辽河后,舰队昼夜未停,从南枝辽河逆流而上,入东梁河(太子河),沿河道北上又转道向东,河道越来越窄,舰队也渐渐被拉长成一字阵型。
现在已经是廿八日午时,两天的艰难航行,终于抵达辽阳府地界,前方河流不远处拐道向南,根据船上作为向导的辽军俘虏所言,过了东梁河拐角向南,二十余里处紧贴河西岸,便是东京辽阳府了。
“检查火炮火药,准备作战!”
辽阳府,作为大辽国的五京之一,东京道最大的城池,坐落于东梁河西岸,紧邻河水,以东梁河作为城东面的护城河,并深挖十丈宽的沟渠,引河水注入,环绕全城;其周长二十四里,城墙高八丈,不光建有瓮城,还建有罗城、箭楼、敌台等防御建筑,城墙之上还建有雉堞、门楼、角楼、马面等防御设施,其防御之坚固远不是小小的辰州可以比拟的。
当然,天下没有打不破的城池!但随着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将捺钵迁移到了辽阳府,随之而来的,还有十万宫帐亲军。
这十万亲军,扣除吃空饷的,再去除宫卫、官僚子弟等样子货,至少能拿出八万骑兵!
皇宫中,大辽皇帝,年近六十的耶律洪基早早的下了朝,此时正躲在皇宫花园里,吃着南人厨子做的糕点,享受着妃子的按摩,好不惬意。
耶律洪基早就过了锐意进取的年纪了,他这一辈子经历过数次叛乱,又因猜忌之心错杀了太子,过了知天命之年,愈发沉迷佛学,在全国兴建大量寺庙,搞得百姓怨声载道。
赏玩过妃子,耶律洪基微微抬手,自有内侍中人将其搀起,挥挥手,命妃子退下,耶律洪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迈动脚步,打算去皇宫里的佛堂听一段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