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脸色略显阴沉:“他……我侄子他……”
“建文帝已经出家为僧,若不是为了奴儿干都司那三万一股,他是断然不会再在世上露面的。”
大侄子倒是干了老祖宗的本行了!朱棣自嘲一笑:“不见也罢,我也无颜见他,你接着说。”
“七日后,日落时分,灵山塔中相见,最迟可在天亮前离开。”
朱棣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他过的好吗?住哪儿啊?我想给盖一座宫,尊他为上皇也可,也表示我的歉意。”
“建文帝已遁入空门,再入宫殿,岂不是做了俗世的囚徒?”朱棣这话,徐滨当然听懂了,不就是不放心,想把建文帝看管起来嘛!当下便直接带着嘲讽拒绝道:“愿陛下勿做此想。”
朱棣轻叹口气,略一挥手,此时也不好强逼。
“也罢,也罢,见我之后,最好从此消失,彼此心安。”
“是。”徐滨拱手退下。
“唉!”徐滨走后,朱棣挥退左右,佛堂内只剩下祖孙二人;朱棣在竹椅上坐下,惆怅的长叹息。
李煜取了个蒲团,盘坐在老爷子身侧。
“爷爷可是没想好如何处置建文帝?”
“头疼,说说你的建议。”
“孙儿认为,一个建文,不足为虑。”李煜知道老爷子的心病,他是想杀建文的,可内心却觉得对不起太祖和懿文太子,不杀,怕以后建文作乱;杀了,从此以后怕是睡不好觉了。
“建文帝已经死了,自焚于皇宫之中,此事已经昭告天下,做不得假;过些天与爷爷见面的,不过是爷爷您那出家为僧的侄子,爷爷又何必烦恼呢?”
“纵使过些年,有人打着建文帝的旗号作乱,孙儿手里的刀,也不是摆设。”
“杀与放,全在爷爷一念之间,孙儿是一直支持爷爷的。”
“猴崽子,说了等于没说。”朱棣的脸色好看了些,笑骂一句,又促然长叹:“这事儿啊,爷爷还得仔细想想。”
老爷子的心病,只能自己想通,旁人帮不了;李煜心中有数,就像太子老爹说的那样,老爷子在猪圈里待得太久了,这辈子出不来了!
离了鸡鸣寺,李煜重新回到监国的快乐生活中。
二叔在府里老实呆着,不出来捣乱;三叔忙着整顿锦衣卫,那建立东厂的奏本老爷子看了,大为满意,也把这事儿交给了三叔去配合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