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外交官,已经为了图书馆文明在星海联盟驻扎多年,卖了许多翻译软件,也靠换来的能量币将资源源源不断送到母星中去。
图书馆文明人口数量本就不多;在左吴声名鹊起,他开始搜集有关地球的资料时,对千年前地球上,有在极北之地的国家靠砍树和出卖资源,再加上先辈留下的一点小小专利之类,就能让全体国民过上全球领先的福利生活而啧啧称奇。
但沃尔夫又很快回过味来,图书馆文明不也是这样的吗?所处环境优渥,周围全是善意的盟友。
至于物质方面,整个星海的翻译软件都几乎被自家垄断,大家用得顺手,还因为图书馆的存在让语言库丰富无比,最终让软件的用户数量何止兆亿。
由此产生的收益,确实足够让人数稀少的图书馆文明本星系给建成一片乐土。
“天真”的乐土。
物质优渥不愁吃穿的人才能保持天真,让人心向极善,保持所谓尊重自由的文明……
历史不都是这样的吗?
雅典人可以在优渥中雍容地研讨哲学,是因为麾下的奴隶已经将耕作之类繁重劳动完全包圆;
再晚一些地球上发达国家的人民能对烹饪用的小动物落泪,也是因为发达国家在全球化中吞噬着多少落后国家的血汗,从而奉养出了自己国民一颗颗圣母般的同情心。
沃尔夫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祖先能留下丰厚的遗产是图书馆文明的幸运,自己数量不多的同胞能在优渥的资源下养成文明的模样,也是一种幸运。
否则,难道要自己去羡慕整个银河随处可见的苦难之事吗?
在星海联盟待久了,听了足多各种各样的苦大仇深和刻骨铭心的故事;
也见过太多为了生存而偏执改造自己的文明,最后根本分不清他们是人,是机械还是野兽。
与之相比。
自己的家乡能于警醒中保持真正的自我,一直向往摆脱了基因束缚的真正自由,保证理性和雍容。
不好吗?
难道这里不是一片银河中难得的乐土了吗?
沃尔夫从刹那间的回忆中苏醒过来,他以为自己回忆了这么多,心中已经有坚定的定论了,自己当然坚信长老的主张。
他以为自己是坚决的,直到睁开眼睛的一瞬。
长老原本应该充满了无尽智慧的额头被昆虫的螯枝撑开,他博爱的心脏此刻已经心率失稳,泵出了过量血液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