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此地的亡国亡家之人,其散发出的惶恐与不安连卡座的深度和美食的气味都无法挡住。
人喜欢欣赏悲剧,尤其是绝对不会与自己相干的悲剧。
他们的低语与求助声,或许是其他单纯来享用美食的顾客完美的下酒菜吧。
连越都飙也是如此,有时他不小心听见隔壁卡座,有人在控诉自己的文明与母星被非法毁灭时,老兵在心中也会升起一种不屑与兴奋相夹杂的快感。
至少老兵觉得若家园若受到威胁,自己可不用在这哭哭啼啼;至少能拿起枪,亲身陷进威胁家园的战场。
这种快感也让越都飙悄然有了种自己还拥有力量的感觉。
良骨伶这次迟到的有些久。
桌上原本只是虽然精美,但分量不足的食物被换成了满满一盘丰盛正餐;越都飙沾着酒水享用,一时希望律师永远不要来才好。
人所拥有的只有当下。
越都飙的“当下”颇为闲适,而良骨伶将带到的“未来”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时间在流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宛如有人监视,在老兵将最后一片刺身送进嘴中时,良骨伶终于走进了卡座之中。
越都飙抬头,律师与自己记忆当中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他不会知道仅仅几分钟前,良骨伶与左吴他们交流时,个子要比现在矮一些,脸上还有圆圆的婴儿肥,比现在清冷的样貌要可爱许多倍。
骨架是人体的支撑,良骨伶身为骨人,改变自己的身高胖瘦等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她将厚厚一沓文件往越都飙桌上轻轻一放,依然激起一阵微不可查的气浪:
“抱歉来迟了,我给客官发的邮件,有没有仔细看过?”
越都飙晃晃脑袋,那时他正于那台侍者造物面前买醉,迷迷糊糊中能看清律师在找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
“没有,没看完,能跟我讲讲具体是什么事么?”
律师叹气:“客官你该多看看我的邮件的,我给你提供的是公益***,有些条款不会为你解释得太清楚。”
“你自己的利益,自己不争取,可没人能再帮你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