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又抬起手,摸了摸良骨伶的脸,这次没有半途放下——好像她怀着状似玩物的律师身份时,便会愧对子孙灼灼的眼神。
只有将其放下,才能将将展露一些亲昵。
骨人祖母终于妥协:
“答案……我不是已经说了?我希望你们能永远保持天真,相信法律可以作为你们的原则,相信裁判长公正而是被你们的辩才所折服。”
“我的孩子们也不该像其余可笑种族般比拼谁更卑躬屈膝,谁能舔的那些执掌解释法律的权力的人更为欢心。”
“你们本该堂堂正正并骄傲于自己的工作和身份……哪怕是我骗出来的堂堂正正。”
“可家人间不是就该互相欺骗吗?”
“通过这般欺骗。让我们这些本质是随手便可消灭的细菌,只能通过抱团才能感受到互相温度的骨人,去相信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温暖。”
良骨伶默默点头。
怪不得祖母即便这么大年纪,即便自称隐退也总是忙个不停;她必须用谎言制造出一个壳,以此隔绝出一个属于骨人,温暖又天真的世界。
只要无法戳破,或者外壳够坚硬,那么这被编织出的世界便可不叫谎言,只是一个范围较小的真实而已。
倒是和左吴与左吴同行的玛瑞卡教授,所期望创造出的“黄金乡”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有任何法律该规定这样的世界不该存在。
不知祖母在战战兢兢中维持这么个被保护在谎言之壳的过程中,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付出努力后,总是希望被人理解的,骨人祖母也是越说越起劲,又好像是太久没和自己的子孙如此交流。
她的目的达到了。
良骨伶眨眼,确实理解了眼前的亲人;壮着胆子拉起祖母的手背,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祖母,您也好天真。”
骨人祖母别过眼睛,没有抽回手:“少废话,你知道了我的想法,你的兄弟姐妹还不知道;没信心保密就自己去把自己的脑给洗了,我也懒得监督……”
“不对,祖母;我只想说,小伶比您更要天真。”
祖母愣了愣,良骨伶晃晃悠悠后退几步,想脚跟朝向内里的驾驶舱:
“即便您说了这么多,我还是相信‘法律’确确实实应该自由而独立,它能允许您去找个认同您的对象去奋力讨好,也能允许我想为两个平平无奇的当事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