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一阵剧烈颤抖,彻底熄火。
石国良跳下车,看看暮色沉沉的原野。
雪还是不紧不慢下着,大地一片银白。
他看着那些围着的孙子们,孙子们一个个满脸期待的盯着他。
“看看选出几个人,走回去。”石国良说:
“到了大路上要是碰到车,能截住坐着最好,截不到车就一直走回厂里。
就说车坏在路上了,小吴胳膊断了,还在流血,让厂长想办法。”
车上的小吴听到这话,立即哭叫起来:
“师傅,你不是会修车吗,把车修好赶紧开回去啊!
让他们走回厂里,那得什么时候到哇?
我流血快流死了,我胳膊疼啊,我冷——呜呜……”
石国良很想拿根撬杠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敲断。
那些孙子一听要选人走回厂里,一个个兴奋极了,争先恐后报名,要求回厂求救。
走着多暖和啊,而且越走离厂子越近,回到厂子就有个暖和地方了。
还可以吃点热乎饭,喝点热水。
想想就幸福死了。
至于留在这里的——雪越下越大,天黑之后温度越来越低——极有可能等不到救援的赶来,就冻死了。
即使冻不死,就这样巴巴地待在雪地里,那也受死了。
石国良皱皱眉,回头朝着驾驶室里的郑淑叶说:
“郑会计,你也回去吧,下来挑几个人,你带他们走。”
只能是朝着里面的人影说了,彼此看不清表情,现在天已完全黑下来,仅能朦朦胧胧看到个人影。